第26章 柳遇、秦難初入世(2 / 2)

“莫不是二哥你從中作假,拿去兄弟們應得的那份兒賞銀了罷?”方才於外圍放風的常治耕被換崗回來,湊在他等之中,對寧怡玩笑道。

“你這天煞挨千刀的常九兒,你是做細作做出病來了罷?竟對萬事萬人皆生狐疑了,那為你所陷害之苦主怎就未嫌疑於你了?”寧怡言語至此時,卻也察覺眾人皆因詫目圓睜使周遭陷入尷尬冷場,便又輕言和色道,“治耕兄弟,我已是做得斯文書生多少載了,你又何苦非要逼我爆粗口也?卻也難怪,兄弟你常年在外,你我弟兄二人溝通過疏,方才之言卻是誤解愚兄了,然寧怡對我十三玉之忠心天地可鑒——自大當家的將財政大權交予我管,卻是從未錯算過一絲一毫,中飽私囊之事更是絕未生出過的。”

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無意間有人踩了秦難的腳後跟,也有人認錯人誤拍了秦難的肩膀頭子。

茲是如今這樓台林立、盛世繁華卻也於他無關。思量之下,確也如是,無論在秦難於此廂常住之時抑或因事遠離此廂之後,他既是無有為此廂國民生產總值增加些許上揚之數據,亦未於祖國失去外需拉動經濟之時為擴充內需做何等貢獻,甚而,緣由其所從事之工種見不得三光,亦無有為祖國增加一丁點兒稅收。

木仁國?這座在秦難眼中為視作第四祖國的國度,從真理角度判斷確是他的第一祖國。茲是如何,秦難亦料想不得,其於以往夥同十三玉之弟兄姊妹使各個苦主流落他鄉的惡果如今卻讓他遭遇了——縱然眼下,秦難於旁人眼中仍不至於那般落魄。

肚囊之中不時因饑餓而泛起的肚子裏的一聲咕鳴與飯館中飄來的熗鍋香,直接代秦難之大腦操縱雙腳邁向飯館的門檻。

甫一進得門來,便聞聽由打頭頂之上那雅間之中傳出的有關為某人接風洗塵的聚宴響動。

奈何麵對一臉殷勤笑容相迎的店小二的一句“吃點兒什麼”的問話,秦難竟一時失語,不知該如何作答,聞聽那樓上那位是衣錦還鄉,想想背負之行囊中卻僅有幾件換洗衣裳。

那跑堂兒的小二見秦難對他的問話未生反應,旋即應變,“哦,原來您失聰了。”言語間,便比劃起要點兒什麼菜的手勢來。

“我,我能,我能言語。”他順勢抬起那支使慣了的左手攔住了小二比劃的架勢,而那貪圖涼爽而穿得單薄的布衫將他左臂上的傷疤曝了光,卻不顧小二見得如此傷疤之訝異目光,又道,“先來個燒豆腐,再來一份雲竹香。”

那小二忙收了失措之神情,將秦難引在大堂一處空座之上,向那記賬的先生吆喝道,“燒豆腐一個,竹葉香一兩!”轉身向後廚走去。

秦難將背後之行囊謹慎置於桌上,正要伸個懶腰、舒展因整日奔走而勞累之軀體,肩膀頭子便受了一記輕拍——一路上被認錯了好幾番,便以為又是哪個錯認了他這路人,沒好氣地道,“抱歉,您認錯人了。”

卻不料,他滿是慍氣地回頭觀瞧,頓是一愣!

隻見身後之人一襲灰衣——你看這身灰,它怎麼這麼灰?它扒過大柴灶,還在香爐裏邊兒捉過賊。這個樣式兒的灰布乍入眼簾,就不由得秦難不不安了!

那由打烏崖穀出身、來在冷山的卞朗,卻是曾與他言講,這個樣式兒灰色兒的衣裳,茲有出自烏崖穀一支肩負特殊使命之兵士方有資質穿著——受烏崖穀朝廷輿情軍部使喚的灰衫軍!

單單就這名號而言,確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因這乃是烏崖穀第三任國主親自給取的。

“少俠,您可姓秦名難?”秦難一聞那人如是發問,便要否定,卻不料由從身後飯桌上蹭地立起兩個同是身著那個樣式兒灰色兒的、方才還佯裝就餐的灰衫軍來,三位灰衫軍將秦難圍在了正中。

想當初,那剛剛出師的卞朗便能做了這灰衫軍,秦難自是想當然的憑四處遊曆學得這一身功夫卻足以應付這仨烏崖穀朝廷的非正式國家公務人員的。

於是秦難順勢便要從包裹中抽出兵刃來,奈何秦難卻真個是小瞧了眼前的這三人,但見他猛出之手由打桌下越過桌麵,那桌上的包裹便為拍他肩膀頭子之人拎在手中,卻還對他哂笑,“秦俠客,這廂人多口雜,既非講話之所在,卻也怕這刀槍無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