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水晶燈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極為奢華的別墅內紳士淑女們手持著水晶酒杯,臉上掛著矜持的笑容,進行著一場異性之間的狩獵或者同性間的攀比。
牆壁上百萬元油畫上的蒙娜麗莎微笑著看著這群奢侈的男女,巨大的象牙色鋼琴在侍者的指尖流淌著美麗的音符,低頭輕抿一口堪比黃金的羅馬康地酒莊的紅酒,或者優雅的吸一口昂貴的雪茄,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站在上海灘金字塔頂端的社會名流。
“王董,聽說你在上海灘郊外花巨資請世界頂尖高爾夫球場設計師設計了一個龐大的高爾夫球場,如此大手筆大豪氣被咱們這個圈子津津樂道啊。”
“哪裏啊,與劉總相比王某就汗顏了。劉總最近換了一架飛機,高空俯視上海灘的場景才令我老王羨慕啊。”
“薛小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看來的那輛跑車應該是布加迪威龍吧,世界價格排名第八的跑車,真是讓我羨慕啊!”
“李太太脖子上這條圍巾應該上個星期香港拍賣會上以一千五百萬拍賣的英格蘭女皇伊莉莎白的圍巾吧,當時小妹錢不夠,至今遺憾呢。”
夜色籠罩下,兩個男人躲過十幾波保鏢,大搖大擺的走進青幫杜家別墅。當先一人是一個嘴角勾著邪魅弧度的男子,他身後半步是一個臉如刀削般的青年男子。
“卡爾說奢侈好像是酒,既使人興奮,又使人衰弱。上流社會在極盡所能表現自己奢侈的時候,其實是他們最空虛的時候。正如魯迅所說,奢侈和**隻是社會的現象,絕對不是這個社會的本質。”望著觥籌交錯的男女,林蕭對身邊的張無風不無感慨的道。
“你也喜歡魯迅?!”一個嬌弱的嗓音,聲音透著濃重的驚喜。
循聲望去,見一個長相甜美,俏臉如秋海棠的女孩兒,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口,瓊瑤鼻子,身上自然有一股使人憐惜的氣質。
張無風卻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情,瞳孔微微收縮,眼中閃過一道殺機!林蕭輕輕搖了搖頭,暗地裏做了一個別動手的手勢。然後笑著對女孩兒道:“我最喜歡魯迅的一句話,在人生的旅途上,前途很遠,也很暗。然而不要怕,隻有不怕的人前麵才有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還一個嬌美的女孩兒聊天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女孩兒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下,撅著紅潤的小嘴巴道:“現在這個社會,知道周迅的越來越多,知道魯迅的越來越少;知道馬克的越來越多,知道馬克思的越來越少;知道比爾的越來越多,知道比爾蓋茨的越來越少;肚子大的越來越多,度量大的越來越少;未婚同居的越來越多,婚後同居的越來越少;耍手腕的人越來越多,耍手藝的越來越少;出書的越來越多,潛水的越來越少!”
林蕭聽著女孩兒的抱怨,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很有意思的一個女孩兒。“人的惰性使人忘記了不該忘記的人,忘記了不該忘記的事,這便使人失去了最起碼的尊嚴和道德,人性的遺忘使人變得墮落,隨之延伸到一個群體,繼而擴展到整個社會,這就是社會的墮落。”
望著眼前嘴角勾著邪魅笑容,如同暗夜君王的男子,雲若兮本能的感受到了他的侵略性和危險性,她想要遠離他,但是又忍不住被他的吸引。雲若兮不禁想起前幾天雜誌上看到的一個比喻,男人如藥,有的男人是胃藥,當你胃裏空蕩蕩或者胃酸過多的時候,可以找他陪你吃吃飯,他絕對不是陪你吃一輩子飯的人選;有的男人是止痛藥,在你失戀以後,可以找他陪你度過傷心寂寞的日子,但他終究不是你愛的那個人;有的人如同傷風感冒藥,吃不吃他,傷風感冒還是會痊愈,這種男人可有可無;有的男人是減肥藥,若不是最後一步,誰肯要他?有的男人是避孕藥,不要他就沒安全感,要他卻有副作用;有的男人是(春)藥,他喜歡上床多過感情。如果問雲若兮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麼藥的話,雲若兮會毫不猶豫的說是毒藥,亦或者稱之為毒品更確切。明知道他危險,明知道碰觸他會很危險,但仍禁不住靠近他,想要品嚐他的味道。
“Ourdesirelendsthecoloursoftherainbowtothemeremistsandvapoursoflife.(我們的欲望把彩虹的顏色借給那隻不過是雲霧的人生。)”雲若兮幽幽歎了一口氣道,仿佛在悲傷世人舍本逐末的追求那些飄渺的東西。
林蕭輕輕一笑,淡淡的道:“WhenthesungoesdowntotheWest,theEastofhismorningstandsbeforehiminsilence.(太陽在西方落下時,他的早晨的東方已靜悄悄地站在他麵前。)”
女孩兒的憂鬱來的快去的也快,聽了林蕭貌似安慰的話,雲若兮眼睛一亮,望著眼前這張暗黑下顯得愈加邪魅的臉,驚喜的道:“你也喜歡泰戈爾!”兩個陌生人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交談本身就是一種巧合,若是兩人同時喜歡魯迅和泰戈爾,就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緣分了。緣分,是很容易使女孩兒感動和臉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