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甫千軍第一次來到玉壺冰的二樓。
推開自己房間內的一道暗門,林帆澈示意皇甫千軍進入。屋內的擺設很簡單,兩椅一桌一書櫃而已,那桌子上倒是密密麻麻堆滿了文件。抱歉的向皇甫千軍笑笑,林帆澈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最近朝廷也很關心魔教入侵的事情。”從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上抽出來一張之後,林帆澈問道,“千軍,你對二十三年前的那場魔教入侵,了解多少呢?”
“那個時候我年紀尚幼,並未進入至臻閣,隻是後來聽師傅說,那沈戰野心勃勃打算入主中原,卻在最後一戰的時刻整個人都頹唐了下來,最後被熾北馬場老場主一刀毀去了大半個臉,獨子沈耀也死於混戰之中。”細細回憶著,千軍應道,“大概也就這些了。”
“我倒是能比你多知道些。”將手中的紙遞給千軍,林帆澈笑道,“我一直在想,沈戰究竟將我當做了誰,直到後來才記起,浮影曾經派遣過一位女子進入玄溟教做臥底。據說後來,沈戰愛上了那位叫做萬環的女子,卻在知道她真實的身份後,將她逼得跳下山崖……那正是最後一戰的前一天晚上。”
“這倒是有可能的,剛才沈戰不也是給他的兒子取名沈思環?”沉吟著,皇甫千軍略有所思,“……隻是,那萬環又是怎樣的人?”
“除了我可能長的像她,我一無所知。”提及至此,林帆澈也是一臉的嚴肅,“按理說這種事情不該發生。如果發生,那麼她是誰……就絕對不是我應該知道的。”
“既然長的如此相像,那麼她有沒有可能是林家或者厲家人?”皇甫千軍提示道。
“在那個時候,我尚未婚配的姑姑是林月,厲家那邊則是厲風環——”倒吸一口冷氣,林帆澈驚道,“厲風環——萬環!”
“可是,如果真的是厲風環的話,也不應該瞞著你啊。”皇甫千軍卻是不以為然,“這有什麼不可說的?”
“問題是,風環姨並不是死於跳崖。”搖了搖頭,林帆澈表情凝重,“你還記得岐黃穀少穀主沈礪嘛?他就是風環姨的兒子……隻是,他出生於第二年的四月。”
“可是這樣說來,沈礪也不該是沈戰的兒子。”搖搖頭,皇甫千軍並不讚同林帆澈的話,“那最後一戰,可是發生在那一年的五月末。”
“無論是與不是,沈礪都不該知道這件事情。”沉吟著,林帆澈終於做出了決定,“可惜這次武林大會他必須前去……也罷,幸好他長得既不像風環姨,也不像沈思環。”
一月末,動身去熾北馬場前最後一次巡查碼頭後,皇甫千軍陪林帆澈來到了正在建築的玉壺冰。
“這裏建好之後,來回就得一刻鍾的腳程了——騎馬太近,走路又有些遠。”纖細的手指撫上那匹剛被自己取名為“霜崇”的汗血寶馬的脖頸,看著正在修建的正堂,皇甫千軍抱怨道。
“放心,我已經將那邊的一排屋子買了下來,作為對外醫療的地方。”有些無奈的看著像個孩子一樣耍賴的皇甫千軍,林帆澈笑笑,“我跟香如故等人,還是會住在那邊的。”
“那就好。”一邊說著,皇甫千軍一邊隨手拈起一旁仆役托過來給林帆澈檢查的幾樣玩意,“咦?你弄這些個金桃玉……雕做什麼?”
“那是白菜,取白財的意思。”林帆澈還記得衛小典從小愛吃玉米,可惜那是蕃族之物帝京所種者甚少。正巧他聽說林帆澈在岐黃穀見到過玉米便纏著林帆澈讓她講玉米什麼樣子,林帆澈無奈了隻好告訴他:“株高、葉窄、成熟後有穗。”
就這樣在大家漸漸將這件事情都忘記的某一年後,衛小典興致勃勃的宣布自己出外任務時看見一片玉米田,便偷偷的挖回了兩顆玉米。
林帆澈好奇,就跟過去一看,在一群浮影未來高層簇擁感歎之下,兩顆蘆葦鄭重其事的種在禦賜的兩個大花瓶裏。
同理可證,如果問這素手纖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甫大閣主白菜長什麼樣子,估計他會告訴你白菜就是那盤子裏一寸大小的酸甜方片。
弄不好以他的毒舌還會再加一句:“黃綠白相間,色似嘔吐物。”
看著在皇甫千軍左手邊禦馬而行的田怡,林帆澈便氣不打一出來。
皇甫千軍胯下的正是那匹銀白色的汗血寶馬霜崇,與林帆澈的獅子驄霜步並肩而行逍遙自在。林帆澈氣的自然不是這個,而是由於田怡自己的青花騅月菁完全比不上自己與千軍的兩匹名駒,同行時總是兢兢戰戰不敢上前來與兩人並駕。千軍見她不方便,便把自己原先的胭脂馬雲煙扔了過去。看著現在一身紅衣,坐在胭脂馬上麵,距兩人隻有半個馬頭差距的田怡,林帆澈不由心下暗火,卻還不得不唇角含笑的做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來。
“上次玉壺冰還出了袁舞醉一人,這一次難道是一個都不打算出了?”看著林帆澈隻身而來,皇甫千軍不由好奇,“今年四月,玉壺冰不就要在江南正式成立了嘛?那些個駱吟月、單語嫻、華且由哪個不是萬裏挑一的美女?盛壽、龍成飛的武藝也是遠遠高出同輩少年。你這次一個人都不帶,又該如何壯大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