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的晚餐吃的很早,吃過飯不過才五點半,有人說出來一趟得好好感受下自然的美好,說這邊有個魚塘,很出名,提議說去釣魚。一行人附和說好,吃過飯,便浩浩蕩蕩的出了門。
現在是初春,正所謂春寒料峭,天還是有些冷的。剛才好像下了場小雨,地麵濕濕的,出了門,黎曼頓時覺得一股冷意襲來,好在有大圍巾在手,黎曼把圍巾展開,裹在身上,頓時覺得暖暖的。
“主編,圍巾好漂亮。”這邊的風景真的很不錯,剛下過小雨,空氣清新,地上的青石板幹淨極了,一行人走著,嘰嘰喳喳的,“主編,你簡直人生贏家,長得好,工作好,品味好,而最最重要,最讓人羨慕的是,男人也好。”黎曼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還是有些冷,裹裹圍巾,黎曼嘴角微微一勾,這條圍巾是蘇清西給她買的,開司米材質,質感舒服柔軟。淡淡的藍色,很配她的膚色。蘇清西火眼金睛,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買到適合她的東西。
“那不是容先生麼?”聽聞有人說話,黎曼抬頭,看到了不遠處的容晟,他拄著拐杖,身邊還有人攙扶著。腳步雖踉蹌,但身形挺拔。美人就是美人,殘了那是種病態美,讓人心疼的病態美。這不,已經有小記者開始咂舌,語氣多少有些傷感:“容先生這是怎麼了?”說話間,容晟已經走了過來,在他們麵前停下,微微一笑,打個招呼:“好巧。”說完,他的眼神便落在了黎曼身上。
感受到他的注視,黎曼抬頭禮貌回應:“真的挺巧。”
容晟最近心情煩躁,又恰巧受了傷,所以來這邊是準備靜養。山清水秀,是靜養的好地方。
打完招呼,擦身而過。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走到不遠處,黎曼便聽到耳邊的人開始談論起了容晟,說他那樣的男人要錢有錢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還彬彬有禮的,簡直是男神中的男神……她們聊得津津有味,黎曼聽著,無奈的搖頭一笑。她們對容晟的感覺應該就是生活中小粉絲對明星的感覺吧,腦補著這個偶像有多好多好,可隻有接觸到了,才知道不過如此。甚至,渣到極致。雖然並不排除他偶爾真的挺不錯。
黎曼覺得有時候她真的很沒耐心,釣魚釣了不過一個小時,她就按耐不住了,想回去。可是看別人津津有味的樣子,不想打擾別人的雅興,隻得起身說去別的地方欣賞下美景,待會再回來找他們。這邊是山區,夜晚很寂靜,小道上也沒幾個人,沿街看著風景,走了不知道多遠,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上,竟隻有她一個人了,四周黑漆漆的,在原地停住,黎曼回頭望望,看著黑漆漆的道路,隻覺得全身一顫。
有些怕。
她膽子其實真的夠大的,自己在家看恐怖片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可此時,莫名的,在這個陌生空蕩的小路上,竟有些怕。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還伴隨著一陣噠噠噠的敲擊青石板的聲響,黎曼隻覺得背上冒出一身冷汗,抬腳就想跑,卻聽到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曼曼,是我,不要怕。”
容晟把她送到亮光處的時候,卻下起了雨。兩人隻能躲在屋簷下避雨。沉默片刻後,她聽到容晟說:“曼曼,自己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不要獨自在外。就算是白天,也不要一個人單獨去人少的地方,不安全。”她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法蘭克福留學時,他隻要給她通電話必定少不了囑咐這兩句,她每每總說聽得耳朵起了繭子了,然後還會嬉笑著說她姿色平平的,不會有男人惦記她的,他會一本正經的告訴她,她很美,美得總讓他擔心她會被別人搶走。到頭來呢,是他先被別人搶走的。她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他。
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黎曼看一眼屏幕,來電人竟是:“我的男人。”看看號碼,黎曼覺得好氣又好笑,蘇清西這混蛋什麼時候動了她的手機,改了號碼備注?接聽,就是蘇清西溫柔著聲音說想她,還說他剛才手術完累了閉目小憩時,做了個夢,夢到她生了個四胞胎,四個寶寶爭相讓他抱,他根本抱不過來。聽蘇清西說完四胞胎在那邊笑的得意,黎曼跺腳:“喂,蘇清西,你想的美呢你,我的肚子哪有那麼大?”
黎曼跟蘇清西講電話時,容晟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看她嘴角微揚,臉上曲線柔和美好,說話嬌嗔著,有些調皮,卻滿滿的幸福感。屋簷下的燈光溫馨而柔和,打在她身上,唯美的不像話,也陌生的不像話。曾經以為她的一輩子都是他的,可是不曾料到,此時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已是陌路,她的幸福,此時此刻已經交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手中。
容晟右腿粉碎性骨折,此時根本用不上力,拄著拐杖站立的時間有點長,他的體力有些不支。拿著拐杖的手微微有些發顫,身體也有些僵硬。等黎曼掛了電話,容晟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曼曼,我們還能回去嗎?如果我告訴你,兒子不是我的,我們還能回去嗎?”
兒子不是他的?黎曼遲疑片刻,看看容晟,搖搖頭:“不能了,我們回不去了。”
外麵還在下雨,淅淅瀝瀝。看看雨,黎曼想了想,還是冒雨跑了出去。看著黎曼的背影,容晟苦澀笑笑,怎麼能回得去呢?蘇清西哪方麵都比他好很多,他有什麼資格讓她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