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時間,晚上七點。
又跑了一天的秀場,疲憊的要命。今天不知怎麼的,肚子一陣一陣的疼,黎曼並未當回事,想著也許是快來例假的緣故。忙碌完,收工回家,下了的車到達酒店門口時,肚子突然疼得厲害起來,絞痛的厲害。
強忍著疼痛往酒店裏走著,可肚子卻越來越疼了。控製不住的蹲下身,黎曼咬緊嘴唇,試圖緩解疼痛,可蹲下身,疼痛並未有絲毫的減少,反而疼得越來越厲害了。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簡寧,想問問她是不是回酒店了,下來接她一下。誰知道,簡寧在那邊說,她還沒回來。切了電話,黎曼想了想,撥了112。
“曼曼,你這是怎麼了?”
很急切的聲音,卻也很輕柔。黎曼抬頭,看到容晟在在看她,下一秒,她還沒反應過來,卻已經被容晟俯身抱了起來:“臉色很難看,肚子疼嗎?我送你去醫院。”容晟有腿傷,抱起她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他踉蹌了一下。肚子疼的要命,黎曼握握拳,隻覺得全身都在冒汗,冒冷汗,真難受啊。
黎曼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暈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裏掛著吊瓶了。
小護士步履輕盈的來換藥水時,黎曼用流利的法語問她,她是怎麼了。小護士在回答完她是吃壞了東西食物中毒後,有些驚詫的睜大眼睛問她法語怎麼這麼流利。
“昨晚你先生把你送來後,溝通有障礙,可是著急壞了他。”容晟的法語不怎麼好,也隻是會些簡單的打招呼得日常用語,法國人很少說英語,昨晚,聽不懂那些醫生嘰裏呱啦講什麼,他真是著急壞了,也擔心壞了。幸好最後有個中國人經過,做了翻譯,說她沒事,容晟才放下心來。
說話間,容晟已經推門而入,見她醒來,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早餐,容晟挑眉:“該吃飯了。”
黎曼看看他:“昨晚謝謝你。”
“不客氣。”
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和蒸餃,全是他親手做的,把熱騰騰的粥從保溫盒裏取出,容晟在她床邊坐下,要喂她吃,黎曼看他一眼,接過粥,“我自己來就好。”容晟的手藝很不錯的,粥很好喝,用湯匙舀一口吃著,黎曼說:“我現在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容晟沒有起身,隻是認真看著她,輕輕說:“曼曼,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想跟你好好地。”
低頭喝著粥,黎曼語調清清淡淡的:“機會給過一次就夠了。”停頓片刻,黎曼抬頭看看他,“真的很感謝昨晚你送我來醫院。我跟蘇清西就要結婚了,你身邊的那個女明星看起來對你也很上心,看新聞說背景很硬,跟她在一起,對你以後的事業應該幫助很大的。”微風從窗外習習吹來,黎曼攏攏頭發,“我們,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吧。阿晟,我的心,現在已經在清西那裏了。”
——我的心,現在已經在清西那裏了。
這句話,聽著怎麼那麼難受呢。容晟看著她,鼻子突然酸酸的。
自打那天打了蘇清西一巴掌,蘇清西離開後,便不再像以前那樣跟她頻繁的打電話哄著她不厭其煩的囑咐著她照顧自己了。沒了蘇清西在耳邊嘮叨,真的好不適應的。
沒了蘇清西的嘮叨,她發現了自己好多的缺點:丟三落四,健忘,沒有時間觀念,該吃飯的時候不吃飯。最重要的,她的心開始空落落的。不忙的時候,便好焦躁。
她隻得主動給他打電話,小心翼翼的對他講話,討好他。
這段時間,她開始反思,她真的一直都好自私的,知道他喜歡她,所以持寵而嬌的享受著他對她的好,卻鮮少對他付出。他工作已經夠忙的了,她也不懂體諒,心安理得的看他做飯給她吃。甚至,還曾心安理得的讓他給她洗衣服。
她情緒不好,他便哄;她工作忙,他也體諒;她爸爸出了事,她著急,他安慰她,找朋友把新聞壓下去。她曾偷聽他打電話給那些媒體朋友時,聲音軟軟的,略帶著討好謙卑的語氣,好像生怕他們不幫忙。
蘇清西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最好的男人,他對她掏心掏肺,她卻一直在辜負他。一直拖著他,還曾懷疑他。
她都想罵自己,罵自己犯賤,不識好歹。
這輩子,她對不起誰,都不要對不起蘇清西。
床邊的手機突然響起,黎曼拿起看一眼,是蘇清西,接聽,是蘇清西氣急敗壞的聲音:“黎曼,行啊你,昨晚打你的手機,為什麼總不接?你這該死的小孩,跟我鬧別扭是吧?”
聽著他氣急敗壞的聲音,黎曼突然笑起來,笑著,用小爪子抓抓床單:“清西,我想你了。”
——清西,我想你了。
蘇清西在電話那端眨眨眼,剛才的氣急敗壞,昨晚的擔心全都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