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甲板下的走廊和樓梯都不是很寬，個子高些的人走在裏麵會有壓迫感，深灰色的全金屬空間內一片肅殺之氣，讓人不由得燃起好戰之心。整個船艙內都回蕩著通風係統嗡嗡的聲響，很是惱人。
伴隨著發動機的噪音越來越大，我被帶到了最底層，又在最底層轉了好幾個彎，最終停在聯排的四扇門前，士兵推開其中一扇說道：“進去吧。”
我一進門，那士兵利索的關上鐵門，哢嚓一聲上了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了。
被鎖在一個不到10平米的房間裏，我抬眼四下打量，一桌，兩椅，一床，一衛，牆上還有一燈，房間內再無其他。
來到這的結果我做過好多種假設，畢竟我殺了一個軍官。好在王梓雯沒跟我一起關禁閉，有她和一眾首長斡旋，我想我還不至於冤死獄中。
念及至此，我索性往床上一躺，二郎腿翹上天，吹起了口哨。
這種封閉的空間，想多了能憋出病來，不如放空自己最好。也不知過了多久，探視窗拉開了一道縫，有人遞過來一頓飯，按時間估計這應該是午飯，夥食還算不錯，土豆加茄子，裏麵還有些肉絲，看得我故作放鬆的連連吐槽部隊待遇好。吃過飯又躺了一會，腳步聲再次響起，停在我門前，然後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來人讓我多少有些意外，此人正是南海艦隊的一號首長馬黎明。
見來人是一號首長，我反而心裏踏實許多。我連忙起身問了聲首長好。
馬黎明首長一言不發，將隨身攜帶的藍色本夾子往桌子上一放，瞄了一眼凳子示意我坐下，自己先行落座。我在他對麵坐下後，他依舊一言不發，禁閉室本就狹小沉悶，加上我倆都一言不發，氛圍更顯壓抑。
最後還是我忍不住先開口道：“專家們在研討吧？”
馬黎明嗯了一聲，我又說道：“要快啊，時間真的非常緊迫，我帶你們過去。”
首長撩起眼皮看著我：“你還想出去？你反省完了嗎？”
我一陣錯愕，然後輕蔑哼了一聲：“反省？你是說我殺的那個中尉？如果我不殺了他，我想此刻您也不可能坐在這裏和我說話了。為了見您，即使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殺他。”
首長突然怒目圓睜：“你真以為你送個信就有功，有功我就不敢殺你？還是你以為沒有你帶路，我找不到他們所在地？”
我冷笑道：“首長，我敬重您效仿梅蘭芳先生蓄須明誌，所以您說這些我都相信，但我更相信如果您想殺我，完全沒必要親自來這禁閉室通知我吧？當然，我更願意相信您是一個開明的領導，能平衡軍法和末世秩序之間的關係。”
把心裏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吐完，我轉而發問道：“首長，您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首長把本夾子一合，背課文般說道：“陳明，30歲，吉林長春人，畢業於一所二流大學，在上海闖蕩三年又回到長春，災變前任職於一家長春當地的地產公司。”
我心中暗笑，這個首長看來真是隻擅長打仗，如此不對等的身份，被人打斷思路竟直接作答。此時我對自身安危已有八成把握，故意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說道：“呦吼，你們南海艦隊數據庫的信息量挺大嘛，連我這種小白人都能查得如此清楚，佩服。”
首長又恢複古井無波，說道：“你小子也算厲害，竟然能從長春來到海港城。聽小王說，你是準備去海南？
“嗯。”
“臭小子，等我核實完你帶來的信息，再研究怎麼處置你。”說罷起身就要走。
我連忙追問道：“首長，梓雯怎麼樣了？”
“管好你自己，好好反省！”
我連忙嘻嘻一笑，玩世不恭的對著他的背影敬了個軍禮道：“謝謝首長。”
有些事，不回答反而代表結果很好。其實從他關我禁閉那一刻，我就猜出他不會處置我，更不會為難王梓雯。可我明目張膽的殺人，作為首長絕不會置之不理，那會寒了全軍將士的心。可又不能對我太過分，畢竟要是我帶來的信息屬實，可謂是頭功一件。兩全之計就是將我暫時關押以平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