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竹眼中的這位少女,約二八年華,柳腰削肩,纖軀妖嬈,發若烏檀,肌如冰雪。頭戴牡丹金玉,耳掛一對明月琪,薄唇如櫻微有上翹。
她剛梳妝打扮好,準備出席宴會的,此刻穿著一身華麗嬌嬈的金黃衣裙。尚還未踏出屋子,便已將無限風情灑滿了天泱殿。就連楚燃竹這個不會輕易動容之人,撞她一眼,都不由心悸一下。
少女直直瞅著這未曾謀麵的人,宛如北夜的蒼莽,卻又是一枚有力的烙印,讓她竟頗覺一見如故。愣了半天,才嗔道:“哪裏來的賊人,擅闖我閨房,無禮——!”
楚燃竹施禮道:“小姐誤會,在下楚燃竹,乃七十二福地之青冥穀門下弟子,位居二少主之位。”
“青冥穀?”少女勾起唇角不屑道:“哦——我知道了,不就是今日爹請得客人麼?還以為各個是正人君子,沒想到連點基本禮數都不懂!”嬌縱的聲音,被她一說,更是一副平白無故就居功自傲的模樣,似乎將他人踩在腳下理所應當。
楚燃竹道:“小姐多有誤會,在下適才不慎撞了你仆役的酒壇,致使酒水灑出,故向小姐說明,恐錯怪了仆役。”
“哼,說得一套一套的!”又嗔道:“小六,他說得可是真的!?”
“是、是的……”
“你怎麼不知道小心?!”
“我——小、小的……”小六語無倫次,駭然跪地央道:“小的罪該萬死!請小姐息怒哇!”
“哼,這月的月錢減半——!”
這一通告對小六而言,不啻於家人命亡的噩耗。他雙眼帶著道道血絲,惶恐的看向大小姐,嘴巴不斷顫抖,像個孤魂野鬼般任人欺淩還不了手。
楚燃竹看不過去了,“小姐明鑒,責任在我,不在他。”
“本小姐愛怎樣就怎樣,哪輪到你這外人說話?!”
“在下隻是實言相告,還望小姐法外開恩!”
楚燃竹這句說的是中氣十足,雖然語氣不厲害,卻還是將少女當場怔住了。
她是太祀的掌上明珠,十六年來眾人無不對她百依百順,從來沒有誰敢與她較汁半句。今天這一個外人,居然敢到她頭上動土!
“你……!我教訓我的仆人幹你什麼事?!”
“天下萬事逃不過一個‘理’字,小姐若要服眾,又豈能恣意妄為。”
“你——!”少女氣得踱起腳來,卻外強中幹的不知所措,終究做了讓步:“那、那就月錢扣三分之一,總行了吧!”
小六央道:“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少一分錢家人都要餓肚子,小姐開恩啊!”
少女氣得全身都要炸了。
“你們——可恨——!!!”怒發衝冠的大叫了一聲,蓋過屋外的所有聲音。
可大喜大悲容易壞了身子,隻見少女突然喉嚨一哽,胸腔突起,兩眼如將死一般霍然瞪得懾人。
下一刻,少女就撲在地上哮喘不止。
“鹽……快……!鹽……水……!!”
“大小姐!”楚燃竹心髒一頓,忙俯身跪下,扶起她的上身,“大小姐怎麼了?!”
小六道:“少俠,那個……我家小姐天生離不開鹽水,隔幾天不喝就、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