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
青冥穀弟子們挨個房間敲開,神態急迫。
函勿慢條斯理的整整衣冠,開門迎接。
“可是有事?”
來者抱拳道:“奉主母之命,找尋休縈姑娘的下落。”
函勿一驚:“休縈不在穀中?幾時之事?”
“昨日一天都不見,便有人稟報了主母,主母知嶽姑娘貪玩,想是偷去集鎮,便沒有放在心上。可今晨點卯依舊無嶽姑娘的蹤影,主母這才要我們先將全穀都搜查一番。”
函勿立刻猜到休縈怕是不願抄書而出走,雖當真胡鬧,卻極符合休縈的性格作風,便道:“我亦不曾見她,但我知她愛到附近哪些地方,這就尋去看。”
“如此就有勞函勿了。”
……
青冥穀的一座山巔上,蘭薰迎風獨立。
風聲很是喧囂,不知從哪裏帶來了砂塵,鑽入人眼,催淚潸然。
世間萬物,風是最有感情的,因它啼笑如人,花月相關;風也是最無情的,因它轉瞬即逝,冷漠蒼然。
仰臉向天空望去,日影煌煌,眩暈出的七彩遊離在眼角。卻又是那樣的壓迫,將蘭薰壓迫在不得喘息的世事中。
自從自己按照昔何的卦象,以人類身份混入青冥穀後,卻看到這麼多從不曾看到的世間冷暖。而自己,早已不再是能夠明哲保身的人了。
……因為,若不是我濫用靈力,潤玉小姐怕也不會傷上加傷,被迫截肢,這是我造的孽麼?
……這趟下界來,我究竟牽連了多少人,而奇魄琉璃,又在哪裏……
遠山如眉黛,水墨丹青,亦真亦畫。
青冥穀中,有人習武,有人修身,有人對弈,有人閑茶。
在不遠處的緩山地帶,有幾個青冥穀弟子,星星點點的散落著,似在搜查什麼。
……估計是找休縈吧……蘭薰這樣認為。
可突然間發生的一幕,奪了蘭薰的呼吸。
隻見那緩山的地上突然噴出一大股黃土,撲得弟子們摔地。
下一刻不知什麼人從地底下衝出,裹著土黃色的鬥篷嗖嗖打轉,直直上衝。而後就是疊疊的慘叫響徹空地,所有弟子倒地,再不動彈了。
蘭薰大為震驚,揮袖就飛向那處。
同時穀內的楚燃竹、潮風聞及慘叫上,也即刻趕去查看。
落在緩丘上,蘭薰厲聲道:“何方妖孽,到此膽大妄為?!”
眼前的人定定落地,展開鬥篷。
霎時入眼的是個青年男子,劍眉森冷,眼眸妖寒,一襲披散的長發閃著深褐色的光澤,乍看第一眼會讓人害怕,而第二眼、第三眼,又會覺得他很美,這種美像是一股寒流,會把人的脊背凍結。
男子的雙目在蘭薰身上掃了幾下,又看向青冥穀方向,乍得就目露精光,低道:“那邊……”
蘭薰急忙擋了他的前路。
“妖孽,再敢妄為的話,就別怪我無情了!”
男子的雙目肆無忌憚的鎖定蘭薰,相對的這刻,更有種說不上的愛恨情仇在鑽入蘭薰心裏,她心道:這人究竟哪裏來的,怨氣不輕……
這時楚燃竹和潮風趕到,一見散落的數具屍體,不由悲憤並起。
誰料那褐黃鬥篷的男子驀地興奮起來,喊著:“送上門了!”而目光聚焦之處竟是楚燃竹。
下一刻他就撲上來,攻勢猛烈的就如飛流貫頂,招式奇異前所未見。
楚燃竹持劍抗衡。
打了幾回合,那男子更為狂熱,一臉迫不及待,似馬上就要實現畢生夙願般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