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泱殿。
疆塬的笑,比這陰冷的寒夜還要冰冷,凍透潤玉單薄的衣裳。
“我美麗的大小姐,怎麼樣,這塊毛巾可夠分量啊?”
潤玉顫道:“你……這是……”
疆塬邪邪笑道:“沒什麼,我隻是想告訴大小姐,不要背著我偷偷給青冥穀通風報信。”
潤玉大駭:“你……?!我才沒有!”
“哦?真的沒有——?看來我有必要作進一步說明。”鄙屑的拖長音,疆塬煞有介事道:“小姐若是不安分,會害人害己的。就像剛才有個小丫頭私放信鴿,被我處理掉了……你那擦臉的手帕,就是她的遺物。”
一字字都令潤玉喪膽亡魂,她不敢動,仿佛隻要微微移動一下,便會落到秀秀的下場。
“好了,大小姐,其實我也沒那麼絕情。”
疆塬突然綻開真誠似的笑,卻更加的寒徹入骨。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你一個女孩子家我就不難為你了,不過那做父親的嘛……”
“別——!”潤玉急忙叫出:“我爹已經被你貶得日日劈柴,你還想怎麼樣?!”
“這由不得你!”疆塬突然厲道,如風雨欲來:“我要誰死誰就得死,你最好自知點——!!”說罷踏出屋子。
潤玉還沉浸在恐慌中,良久後才踉踉蹌蹌起身,喊著:“疆塬,不要——!”追了出去。
“疆塬!疆塬!”
疆塬走了一路,潤玉扒在後麵,百折不撓的阻止,卻都被疆塬無情的推開。
“讓你爹劈了幾天柴,而今,我也將他劈了吧。”
這邪惡的聲音就如惡魔,掐著潤玉的喉嚨,一下更甚一下。
終於疆塬被潤玉纏得失了耐性,一個掌力大發,將她震到數十尺之外。
潤玉倒地呻吟,鮮血溢出唇角。
眸中映著疆塬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便愈加的絕望。
這時,從衣襟中滑出的深藍玉佩,將折射的月光照入潤玉的眸中。
她顫抖的捏住它。
這刻,腦中出現了潮風,也出現了楚燃竹。
潤玉流著眼淚喃喃道:“潮風,如果我是玉兒你是秦皓,那我叫你來救我爹,你一定聽得到……楚燃竹,我喝過你的血,你也一定能聽到我的求救……”
“……!”楚燃竹倏地由夢中驚醒,不可置信的自語道:“潤玉……為何夢到那般情形……”趕緊起身穿衣,拿起幽冥劍出了屋子。
剛走幾步便迎麵看到潮風。
“楚燃竹,你……?”潮風摸著後腦勺窘道:“你該不會……也夢到什麼了吧……”
楚燃竹暗想莫非真是潤玉在呼喚他二人,便對潮風道:“快走!”
兩人這便以騰雲之法火速趕去天泱殿。
“潤玉——!”
潮風落在潤玉身旁,將她扶起,急道:“你怎麼樣?”
潤玉央道:“快去救我爹!”
潮風安慰道:“你別急,楚燃竹去追疆塬了,不會有事的,你先定定神吧!”
潤玉任性道:“我要過去!”
“這……哦,那你跟緊我。”潮風如是說,又似下了個決心,發誓般的道:“我、我絕不能再讓你受傷害了!”
聞言,潤玉略有愕疑的望著潮風,她說不出話,甚至連一個像樣的表情都擠不出。
潮風很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啊,快走吧,你一定要藏在我後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