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底部的深穀,一片巴掌大小的碧綠草坪,宛若人工修剪過一般展露在那裏。
四麵八方都是青幽幽的冰冷石壁,其上則是插入雲霄,不見頭部的斷崖,一角星空浮現頂部。
這是橫斷山脈的隱秘之地,深受寒流之氣的侵蝕和影響,矗立雲頂的巨大石崖岩壁光滑如履,上麵的人根本爬不下來,下麵的人也妄想爬上去。
李哲躺立在穀底石壁的一處凹槽,獨立的空間能夠把溫度保持住不至消散,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中的黃昏了。
這裏看不到夕陽,就是餘暉也是不會射進低穀的,這深穀就是個洞,一個充滿著黑暗和冰冷的死亡之洞。
李哲之所以知道現在是黃昏時刻,是因為他看到了一支手表,這是一支佩戴在潔白皓腕之上的銀色手表,散發著黃色光芒,時針正指在五點之上。
艱難的撐開眼皮,李哲掙紮著爬起來,抬眼望去,剛好能夠容納兩人的石凹槽,此刻還有另一個陌生女子,正垂閉著雙目,靜靜修養。
甩了甩有些嗡嗡響的腦袋,李哲抬起手,揉了揉渾身酸疼的肌肉,旋即抬眼望著近處盤坐的女子,仿若做夢一般。
他應該死了呀,這是女子從哪裏冒出來?
回想這些,李哲腦袋有些生疼,根本克製不住,趕緊停下這些想法,旋即試探性的利用神識檢查身體。此刻他的靈氣又到了解放前,空蕩蕩的七海,就連那團被他視為障礙物的神秘靈團,也是沒有了。
那可是他的底牌啊!現在的李哲,又得重新開始了。
“我的神識?”心裏亂七八糟之際,剛欲在神識方向找安慰的李哲,卻是驚呼出聲,他的神識不見了,確切的說,是回複到了常人狀態,再也不能將那抹神秘之感引出來。
像突然間失去了什麼,李哲頹然的靠在石壁上苦歎,下巴微楊,腦海刺疼的此刻已經阻止不做他了,這次算是禍福相依?撿了條命,卻是失去了一切能力。
“不對,我並沒有失去什麼,因為那本來就不屬於我,在軍隊幸苦數十載訓練而來的能力,還在,況且,我的腿也不瘸了,說直白點,我還賺到了呢。”眉尖一挑,李哲陡然從石壁上坐直了,雙目中泛著一股勁兒,一股不向人生低頭的勁兒。
“老頭子還需要我,說好要為她送終的,盡管他不願意告訴我他會把自己葬在什麼地方,這個視財如命的老頭,不就是怕我刨他墳嗎?我會真刨嗎!”
一股發自內心的勁兒,陡然從其心底冒了出來,李哲瞬間不在疼痛,心底的希望活了過來。
人生需要蛻變,不是嗎?這樣的小苦頭,在軍營裏他不知吃了多少,還會怕嗎?
“你倒是轉變得厲害,這麼快就從失落中找準了方向,嗯,不錯哩!”在李哲埋頭理順思緒的時候,一道甜甜的聲音伴著一抹冷意從前方傳來。
是那個神秘女子,李哲調整好情緒,旋即抬頭望向與他躋身在這狹小空間內的蒙麵女子,皺眉道:“你...救了我?”
他不知道在這狹小的空間內躺了多少天,此刻的他隻感覺渾身發軟,酸疼,喉嚨也是變得極為幹燥,吐出的聲音非常沙啞,像患了嚴重的感冒。
“嗯,這份心性,確實能夠擔任守護之職。”沒有理會李哲的問話,神秘女子像在自言自語,美目中泛著異彩,緩緩打量著前者。
“你是誰?”對方蒙麵,又深處穀底的凹槽之內,光線極為昏暗,李哲盡管有著較強的視力,此刻也是能以摸清對方的麵貌輪廓。
玉手從衣袖間摸出一枚夜明珠,神秘女子將其放在一處石台上,這剛好能夠容納兩人的空間,頓時明亮起來。
“還記得安楠兒?她是我的一縷分身,理解我的意思?”隨手擺弄好照明,盤腿曲坐的神秘女子轉頭輕聲道,美麗的眸子泛著一股子審視,緊緊的凝視著李哲。
“安楠兒?她居然隻是你的分身?”聞言,李哲像受到了什麼打擊,剛站起來才發現這座凹槽,太低了,堅硬的石壁把他的頭頂的生疼,旋即一屁股坐回原地。
不怪他這麼緊張,安楠兒是西方的某個家族之女,被人追殺失蹤。此刻卻被告訴說是這個神秘女子的分身,他能不驚訝?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其實,這也是李哲接觸的古武的時間斷,不知道分身一說。
分身的凝煉,需要極高的修為層次,在古武中,少說也要元嬰期才能夠凝煉,難道這個女子是元嬰期高手?
緊張的吐了口唾沫,李哲收縮回伸張開的雙腿,眼神謹慎的打量著麵前的神秘女子起來,在亮如白晝的夜明珠照耀下,神秘女子一身連衣式超白裙子,渾身素白,麵部被麵罩蓋住,無法看清,不過,依照聲音和身材來判斷,女子絕對是個美女無疑,至於美到什麼程度,李哲就不敢胡亂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