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的窗戶向外望去就是禦花園的池塘。我剛入宮是正值隆冬,水麵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現在可不一樣了,遠遠望去竟滿眼嫣紅。
“阿紫,荷花都開了。”我趴在窗台上,從早上到晚上,就如在閨中。隻是怎麼叫都沒有人應著,隻能自己跟自己說話。
聖上將我身邊的人全部抓走了,就留我一人,卻也是不聞不問,連見麵分辨的機會都沒有給我。雖然隻是一個月,卻想一輩子一樣漫長。若不是還能看看窗外的池塘,我或許已經鬱鬱而終。
“聖上駕到~”這些幻覺已經不止出現一次了。總是恍惚間可以聽到大家的嬉鬧聲,讓我以為他們回來了。或是聽見魏公公宣我覲見的聲音,以為終於有機會麵聖雪冤。這句倒是第一次聽見,不知道潛意識裏麵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窗外有什麼景色,看的這樣投入?”
“荷花都開了,像極了臣妾的故鄉。”我居然與自己的幻想對話了,還真是佩服自己。
“天狼?沙漠之城還有荷花?”
“臣妾的家鄉是個仙境般的地方,它雖坐落沙漠,卻雨露頗豐。城中不但沒有漫天黃沙,反而是河流湖泊縱橫,奇花異草盛放。我想自己這輩子都不忘記那個沙漠中的綠洲,不會忘記那滿院的耀眼紅蓮,還有···”我頓了頓,忽然一股難以言語的悲傷湧上心頭,“可是我永遠都回不去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從來心存善念,可是卻始終沒有善果。”
“朕過來就是告訴你,朕錯怪你了。他們一會兒就會回來,你···朕先走了。”
“臣妾恭送聖上。”
我猛地睜開眼睛,天已大亮。我分明記得昨天是趴在窗邊的,還與幻想中的聖上對話來著,怎麼,難道竟是一個夢?
“娘娘,你醒啦,快把這薑茶喝了,雖然天熱,可是總在窗戶那吹風還是不好啊!”
阿紫?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是被抓起來了?難道真的是夢?一切都是一個夢嗎?從宸哥哥的話別開始?我的腳崴了,頭磕破了,蘇妃小產,他們被抓去問話都是夢嗎?我掙紮著爬起身,跌跌撞撞地來到銅鏡前,看著鏡子裏消瘦的麵容。我顫抖著手撩開額前垂落的發絲。
“娘娘,您怎麼啦!”阿紫在身後小心地攙扶著我。“您看,阿紫說過要留疤的!”
原來是真的,真的有疤。“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很晚了,回來看見娘娘趴在窗台邊睡著了,娘娘可不許再這樣貪涼啦!”
一瞬間我幾乎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他怎麼肯放你們?”
“都結束了,娘娘您清白了,雖然具體情況我們還不是很清楚,可是昨兒魏公公報信了!蘇妃被廢了···”
“聖上有旨~”是魏公公!
我們匆忙來到前院,恭恭敬敬地跪下。
“聖上有旨,朕誤信讒言,幽禁顏妃,經徹查屬蘇婉兒包藏禍心,擾亂六宮,朕心有愧。酌封顏妃為顏貴妃,賜居萊茵閣,欽此。”
“臣妾謝恩。”
“恭喜貴妃娘娘!聖上說晚些時候會過來。”
“多謝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