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手撫摸他的臉，強壓住心中悲喜交加的情緒。他立刻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我，然後一把拉我入懷。周身都是他的味道，存在於記憶力的味道被喚醒，我用力擁緊他，生怕自己一鬆手，他就會永遠消失不見。
“對不起。”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一句話，其它的，我真的不知該說什麼，該從何說起。“對不起，我???”
“對不起什麼？”他吻了吻我的頭發，“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你還好嗎？”
“很好，沒吃一點苦。”我努力克製住自己的聲音，使它聽起來不至於那麼悲傷。我深知相處的時間太短，不能浪費在哭泣上。
“額頭上的疤那麼長，摔的時候肯定很疼，還說沒有吃苦。”他低頭，在我額角留下吻，“還疼嗎？”
“巳乂，你身上有幾條疤？數的清嗎？”我看著他，臉上應該是唯一沒有疤痕的地方吧。萬幸，還保留著英俊的臉，那個我喜歡的模樣。“有過疤才知道，你曾經那樣疼過。還疼嗎？”
“比起失去你的疼真的好太多。”他將頭埋在我的頸間，一瞬間讓我想到那個夜晚，想到他溫柔的輕啄。原來，我那麼懷念他的吻，喜歡他的吻，隻是當時隻顧著羞澀，沒有認清自己的心。現在，我還配嗎？“隻是心還在疼，你知道嗎？”
他的吻忽然如雨點落下，在我的頸邊，耳根。他的手在我的後背遊走，滑向我腰間的紅蓮。阿紫隻給我留了內衣裙，我穿成這樣，倒像是故意挑起他的占有欲似的。他的吻漸漸向下，劃過鎖骨，在我的胸前停留。胸口的緞帶被解開，襯裙飄然滑落，他的吻卻突然向上封住了我的唇。然後越來越深，我的心也跟著淪陷。我閉上眼睛，想到的卻是宸哥哥還有聖上。內疚如潮水襲來，說好的不哭呢！
“怎麼了？”他停下來，想要拭去我的淚水，隻是我卻一發不可收拾。
“對不起，對不起???”我使勁推開他，拾起地上的襯裙胡亂地套在身上，卻哆哆嗦嗦始終係不上胸前的蝴蝶結。終於我崩潰地大哭，內疚懊惱如潮水襲來，然後全部發泄在他的身上。“為什麼不早點，早一點該多好???”現在想來，隔音再好，那晚的動靜應該還是蠻大的，還是說阿紫其實都知道。
他始終站著任我捶打，最後我終於精疲力竭靠在他的胸口。“芷鳶跟以前不一樣了???芷鳶再也配不上戰神???”
“隻要是你，怎麼會配不上？”他摸了摸我的頭，“你忘了？我是你夫君啊，所以最了解你。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在我心裏你都沒有變。”
我靠在他胸前良久，才憋出一句，“我好累。”然後閉上眼睛，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原諒，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可是卻始終沒有得到自己的原諒。
他將我抱起，輕輕放到床上，然後在我身邊躺下，攬過我在懷中，“我一直想要這種生活，想要在每個早晨陪你一起醒來，想要給你最大的安全感，想讓你無憂無慮每天開開心心，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那也是我希望的???”
不知道是真的累了還是因為有他在心裏踏實的原因，我很快進入夢鄉而且一夜無夢，隻感歎時間太快，好像才剛閉眼睛，天就要亮了。身邊的人動了動，我忽然就睡意全無。
“你要走了？”我迅速支起身子，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卻冷不防被他一把拽下，然後翻身壓住。
纏綿來的太快，卻又太晚。我完全沉醉其中，享受著他的疼愛。如果說要回憶的話真的隻能說像做夢一樣，我忘記了所發生的一切，卻又記得每一個細節，就像是是一個夢。我需要有人來告訴我它不是一個夢。
“天亮了。”
我知道自己眼裏都是不舍，我希望他可以知道我的不舍，可以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他，好像這樣會減少我的內疚一樣。
“我很快就回來，然後帶你一起離開，等我回來。”
我一直都相信他，他說會回來帶我走就一定會回來，我等著他回來。我對著銅鏡細細地描眉，擦脂抹粉。接著扭過頭去欣賞為妝容特地搭配的耳墜，卻看見銅鏡裏白皙脖子上出現的一抹紅，它終於提醒我，原來，那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