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接到文昊電話的時候是星期六的早上,季胥正站在家裏的落地窗前喝著咖啡,望著小區下踩著高跟鞋走向寶馬車的文清。
“文隊長,有何貴幹?”
“季老師現在方便來一趟警隊嗎?”
“怎麼?抓到凶手了?”
“嗯,抓到了。”
“好,我馬上到。”
“記得帶上側寫儀器。”
“好。”
季胥聽文昊說抓到凶手,內心竟有些抑製不住的興奮。來武安市將近一個月了,一直在圍著這樣一個案件轉圈,他也確實有些悶。
掛掉電話,季胥點開了打車軟件,趕到了刑警隊。文昊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季胥看到文昊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陽光下季胥的笑容沒有任何雜質,也一掃有時候無意間透出陰霾的氣質。文昊看著季胥的笑容有些恍惚,仿佛時光又回到那年夏天,小男孩手裏拿著一隻氣球歡快的向他跑來。
“怎麼著文大隊長,幾日不見這麼想我呢?親自到門口來接我了?”季胥一開口,打破了文昊的恍惚,他記憶中的小男孩乖巧可愛,絕對不可能像眼前的季胥這樣輕浮沒有正形。
文昊沒有搭話,麵無表情的帶著季胥朝刑警隊裏麵走。
“我一直很好奇,文隊長臉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季老師,做好本職工作比八卦來的實際。”
“文隊長這麼嚴肅沒有情趣,怪不得冰冰不要你了。嘖嘖嘖。”
文昊停下來,認真的盯著季胥的眼睛看了十秒鍾,一板一眼的問:“你到底為什麼去接近她?”
“哈哈哈,你也太緊張了吧文隊長?我不過是在朋友圈看到她的找狗啟示,然後正好發現了你們的...兒子...罷了。”
文昊垂下眼瞼,繼續往裏麵走。
“算了,她的事情現在和我也沒有關係了,隻是希望你能對她認真點。”
“你還愛著她?”
“你沒必要知道。”
“come on man你可以敞開心扉啊。”
“怎麼,季老師除了夢境側寫師這個角色,還想扮演知心大哥哥?”
“ok。當我沒說好了。人在哪呢?”
“到了。”
文昊推開一間監控室的門,門剛打開,季胥便看到了李國勝早已在監控室內了。李國勝看到季胥後,滿臉堆著笑跟季胥打招呼,季胥微微點了點頭。
透過監控室的玻璃,季胥看到審訊室裏老賴手腳均被銬上了手銬和腳銬,目光呆滯的坐在那裏,安靜的像個自閉症患者。季胥仔細觀察老賴的眼睛,在他的眼神中,季胥甚至看不到一絲雜質,單從麵相上來看,季胥很難相信這個男人竟是那個殘忍的殺人凶手。
“他......?”
季胥剛一開口,文昊就點了點頭,“嗯,他就是凶手。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問他,他都不開口。”
“證據都有了?”
“指紋,皮屑,dna對比全部吻合,還記得上次報案的失蹤人口麼?就是被他抓了,幸運的是這個女人意誌力非常頑強,逃出來並報了案。所以,現在完全可以起訴他,然後上法庭定罪了。”
“那需要我做什麼?”
“我想知道他的殺人動機。”
季胥點了點頭,看向李國勝說:“好,老李準備一下吧。”
“好嘞,這就準備。”
“不過在給他做完夢境側寫後,我想聽聽你們抓到他的過程。”
“好。”
李國勝跟在季胥身邊已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對於給嫌疑人做夢境側寫之前入睡藥調製工作已經駕輕就熟。文昊拿著杯子走進了審訊室,將杯子放在老賴麵前,“渴了吧?先喝點水吧。”
老賴沒有理會文昊,依然麵無表情的盯著牆麵,目光呆滯。時間過去了五分鍾,老賴既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也沒有想要喝水的意圖,這讓文昊犯了難。文昊索性出了審訊室,回到監控室詢問季胥有沒有其他辦法,比如以輸液的形式讓藥物進入到老賴的身體裏。
然而季胥卻不主張用這種方式,因為在嫌疑人不配合的情況下,強硬的給他注射藥物,很有可能會引起嫌疑人的精神緊張,在夢裏沒有辦法讓側寫師挖到有用信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幾個人坐在監控室內的座椅上,不時的抬頭看著牆上的鍾表。又過去了二十分鍾。
“我說季老師,咱們也不能就這麼等著啊?要是他今天一天都不喝水,咱們什麼時候才能給他側寫啊?”侯亮明顯沉不住氣了。
“哎...”季胥歎了口氣,“看來...隻能用這個了......”
季胥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隻噴霧。
“這是什麼?”文昊問到。
“便攜式空氣入夢噴霧,造價昂貴,一般情況下我都不舍得用它。”季胥對著文昊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