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武看著承昭身影消失的方向，站立在無盡虛空之中，沐浴涼風，頭發輕輕晃動。
“蝶靈穀……”
將軍墓的方向，亦是蝶靈穀的方向，都在西北。不過將軍墓在中靈道，蝶靈穀在西北道。
若非行雲告誡他不到神武境中期，不要去蝶靈穀，他現在恐怕早就在西北道了。
他不知道西北道的蝶靈穀有什麼恐怖的存在，他隻知道自己的娘親在那裏。
“也不知道她在長生界如何了。”
龍武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去蝶靈穀的想法。原因很簡單，因為行雲的忠告。
他忽然回想起無盡遙遠年代裏，那個毫無修行資質的“自己”來。那時候他背著枯瘦如柴的行雲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嗅著街道兩旁飄來的香氣，吞下口水。
那個時候的他，能為了一口飯和別人拚命。而那口飯，卻不是留給自己的。
小女孩兒的身世很可憐，但他之所以幫她，並不是因為她可憐，隻是因為他覺得她像他的親人。
“有些相逢，看起來隻是初次，卻彷如幾生幾世的疊加。”
龍武感慨一聲。
他再往回溯源，無法找到關於行雲的信息，但那一世街角相逢，卻讓他毫無理由地嗬護行雲。
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
雪白的雲層被風吹拂，有時候很厚，有時候很薄，被陽光一照，又有幾分刺眼。
那一世的龍武，腿和胳膊還未被人廢掉一半，曾經拉著行雲站在高大的山巔上，也是看著浮在腳下的白雲，心中激蕩不已。
人人都有一個成神成仙的夢，隻可惜那時候的龍武連做夢的資格都沒有。
可就在那時候，他忽然有所感覺，看著身旁不堪疲憊沉沉睡去的行雲，看著遠處濃淡不均的雲層，感慨地說了四句話：
欲尋神仙本無從，卻向高山頂上逢。世間情緣複如此，有時清淡有時濃。
龍武負手而立，站立在墮魔嶺上空，看著這片色彩斑斕的世界，感覺哪裏都不是自己的家。
“世間情緣複如此，有時清淡有時濃……”
他自己品評著無數歲月之前的那個“自己”所說的話，品評著這時間苦澀的情緣。
傾顏，又在哪裏？
……
接下來幾個月，整個靈虛界都很平靜。
沒有人再來找龍武的麻煩，隻有幾個零星的隱匿勢力來找龍武，內容不外乎招安，都讓龍武十分客氣地送走了。除此之外，日子過得平靜得讓龍武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雖然知道這種日子並不會持續很久，但還是很享受。”龍武微笑著說道。
不死神凰笑著嘲諷道：“溫柔鄉，英雄塚，小心墮落。”
龍武不以為意，懶得反駁這個鳥人，說道：“英雄聯盟現在已經招了不少人了，一個月之後才正式舉行聯盟儀式。在此之前，我想去須彌大陸接人。”
不死神凰頓時來了精神：“我跟你一起去！”
它便是來自須彌大陸，那個地方雖然靈氣稀薄，但它還真是有些懷念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