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武稍稍沉默，輕輕一笑，身體周圍便爆發出一層黑暗氣息，環繞周身，看起來就像是一尊魔王。
老頭頓時驚訝起來，這層氣息是屠殺黑甲軍之後留下的烙印。而且看這氣息如此濃重，他所屠殺的黑甲軍一定不少。
“確實，黑甲軍霸占了整條成帝之路，就算他們沒有絕世高手坐鎮，那麼多人的追殺也委實有些恐怖，何況，他們之中肯定有恐怖的高手，甚至傳聞有帝級強者存在，懼怕他們也是理所當然。”老頭點頭道。
“懼怕？”
龍武聽到這兩個字之後，頓時笑了。忍俊不禁的那種笑。
“嗯？”
老頭看著龍武的笑，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少年有病？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另類，一開始是覺得他有趣，後來覺得他行事有些怪異，如今看來，他是不是腦子有點不太正常？
可緊接著，老頭頓時變了臉色，因為他從龍武的笑容中看到了非同一般的東西。
那是一種絕對的從容與淡定，不會將任何威脅放在眼中，仿佛即便是整個大千世界在他的眼中，也隻配用“不過如此”四個字來憑借，何況黑甲軍？
透過龍武的目光，老頭似乎看到了一個更加廣闊的無垠世界，浩瀚無邊，不知天南地北，無有盡頭。他的內心遭受了極大的震驚。這個少年才多大？目光中竟然已然能夠盛得下如此之盛世乾坤。
“你是想同我一路嗎？”
龍武看著不遠處的黃沙，淡淡地說道：“不走城池，相對來說會安靜一些，但也會更加危險。”
以往走過的路，都是小打小鬧罷了，縱然有危險近身，也無法真正威脅到生命。而十一城之後，才是真正難如登天的艱難險阻。
這一點老頭自然明白，但是他卻笑了笑：“危險？你覺得老朽會懼怕什麼狗屁危險？實話告訴你，老朽從小就是從生死磨難的鍛煉中活過來的，年強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都沒能死去。最重要的是——”
老頭忽然壓低了聲音，衝龍武挑了挑眉，道：“你既然能帶我上九十九層台階，那也順便帶我走到成帝之路的盡頭去瞧瞧唄？”
龍武頓時有些狐疑地看著老頭：“你就那麼自信我能走到盡頭？連我自己都沒有任何把握。”
這倒是實話，他曾經聽說過成帝之路，甚至就連半帝級別的強者都有隕落在其中的，他還真沒有把握。
老頭忽然間沉默了，變得一本正經道：“總歸你比我年輕嘛，有的是潛力，而老朽我，一把老骨頭嘍，沒多少年頭可以活了，自己一個人根本沒有走到頭的勇氣嘍！”
龍武看著老頭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點異樣，卻沒曾想在他蒼老的眸子裏發現了無限的落寞和孤獨。
老頭畢竟老了。
沉默良久之後，龍武輕輕點頭：“如果可能，那就一起去成帝之路的盡頭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