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死靈昆侖的回答龍武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隻是忽然間想起鄭鐵匠關於昆侖消失之前的一番話來:當時他剛剛與菩提神祇等人推演完畢一場大格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顯得十分落寞。後來不知道為何又忽然間變得開心起來,見到我之後笑著道說,他以後一定會死,而死後墳上一定要種一棵樹才行,不然悠悠歲月一個人會多麼寂寞?總要有一棵樹象征性地延續我的生命才對得起這世間一遭。
“原來,他早就已經說了,他一定會死……”
龍武歎了口氣。但他始終有些不明白,死後在墳上種上一棵樹是什麼意思?他的墳又在哪裏?
他天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死靈昆侖,神色有些黯然,而後衝他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冥界才最適合現在的你。願你能在這裏突破帝境。”
“且慢。”死靈昆侖沉思了片刻,忽然取出一物扔給龍武:“我觀你靈魂力量甚是強橫,表麵上看起來有些圓滿,但實際上還設有有些缺陷,這是冥界獨有的東西,或許會對你有些幫助。”
龍武愣了愣,接住那東西一看,發現是一塊拳頭大的黑色石頭,竟透露著一股子極其旺盛的生之力量。
“有句話你或許聽過,死之極盡便是生,在冥界這死氣充斥的地方,卻也最容易出現生的力量,若不然也不會出現這麼多的死靈。”
死靈昆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由來,解釋道:“這東西對我無用,但對你來說就不同了。你身上的那兩道傷痕太重,而且還沾染了未來的因果,憑你自己無法痊愈。”
龍武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死靈昆侖的話,有些很熟悉,有些很讓他震驚。
而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死靈昆侖卻轉身快速離開了。
龍武默默看著司令昆侖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再度沉默了良久。最終,他還是踏足高空,重新撕開冥界的界壁,卻沒有馬上離開,回頭看了一眼這廣闊到了超乎想象的黑暗世界,默默道了一聲:“後會有期。”
這世界道則已經被他剖析的差不多了,對於召喚靈魂的術法也有了一些想法,此次一行倒也不算沒有收獲。可是,遇上昆侖的死靈,卻讓他心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他終究還是死了啊!
那個身形並不如何高大,甚至有些瘦削的蒼老身影,無論何時總會站在自己身前,一站便能撐起一片天地,偉岸到了極點,似乎永遠都不會倒下。可他終究還是死了。
龍武一時間有些迷茫,忽然間像是在海上失去了方向的船隻,周圍一片壯闊波瀾、萬頃碧浪,卻唯獨失去了彼岸。
周圍仍舊是一片混沌,龍武置身其中被恐怖的力量包裹、擠壓,剛剛離開冥界的時候簡直是寸步難行,邁出一步都需要耗費一刻鍾的時間。但越是這樣,他越是咬牙挺住,以此來淬煉軀體,甚至都刻意放滿了腳步。
待他再度回到成帝之路的時候,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原本斬殺焱岩蠍的風波都已經過去,龍武一問才知道此間已經過去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