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對了……”
半晌，趙蔻兒才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無論表麵上怎麼強裝鎮定，在她心裏，此時也已經波翻浪湧，如遭雷擊。
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自己這麼多事，不僅猜到自己的真實意圖，甚至猜到了自己已經在暗中稀釋變現手中的股權？
難道自己身邊有他的眼線？
不可能，陳凡進入公司不到一周，自己身邊的徐助理最多是幫自己打理一下公司的常務。
涉及到私人財務的事，趙蔻兒從來都是親自操刀，絕不假手於人，就算徐雅蘭是陳凡或陳凡幕後人的商業間諜，也不可能了解到那種私密的財務。
難道陳凡是警察，而自己曾經在生意上的哪些疏漏招致了警方的追蹤？
更不可能，如果陳凡是警察，那他就不會有長達三年多的打零工生活。
自己在決定啟用他的時候，就已經做了細致周密的調查，把他的背景挖了個七七八八，雖然極為有限，但可以肯定，公安內部網絡裏沒有這號人。
那他，到底是什麼人？
“哎，其實你不僅騙了那些雅詩集團內部視你為敵的人，也想騙我這個視你為友的人，騙他們磨刀霍霍準備應付你接下來的出招，騙我在你設下的圈套裏充當炮灰。
等時機一到，你抽身而退，我被安置斷後，無論是你官麵上的麻煩還是商業上的麻煩，所有屎盆子都會扣到我的腦袋上，讓我替你頂缸，甚至坐牢對不對？”
陳凡說著，一邊喝著飲料，幹脆紙巾也不用了，直接用T恤袖口擦著嘴角。
那語氣起起伏伏地，不像是喝果汁，倒像是個喝醉了酒的傷心男人在訴苦。
“對。”
趙蔻兒道著，臉色依然如常，如常的平靜高冷，仿佛陳凡所說的事和她完全無關。
“難道你這麼做，就不會良心不安？”陳凡追問了句，聽上去好可笑，但趙蔻兒卻笑不出來。
趙蔻兒不說話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盯著陳凡的臉，如果目光能穿透人心的話，那她一定能看到此時陳凡那顆早已不剩任何溫情的心。
那顆跳動著熱血，已經隻剩下軍人氣息的心。
良久，兩人都沒開口，就那麼僵著，寬敞的別墅裏，一男一女，就那麼互相對視著，誰也不說話。
陳凡的目光突然移開了，從那張讓任何男人都不禁心動的美麗麵龐上移開了，轉向這間別墅內的景象。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間奢華的私人宅邸，光是東海市平均兩萬以上的房價，這間至少不下於二百平米的別墅，就價值數百萬元人民幣。
他突然開口了，像隨口一問，道：“我要是還沒猜錯的話，這間別墅，恐怕也準備或已經被你掛上了房產中介的業務名單裏了，對嗎？”
趙蔻兒一直端著玻璃杯，卻是良久沒喝，乍聽此言，手上一個不穩，差點摔了下去。
她連忙把被子放到木茶幾上，有些慌亂，又有些無奈地道著：
“對，售房合約我都已經擬好了，一口成交價，四百萬，已經有外地的客商看中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