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煊走進浴室,蓬頭灑落的水飄在他裸露的胸口上,才驚覺淋在她嬌小身子上的是冷水,而且蓬頭下的她明顯在顫抖,纖手握得死緊,緊到關節泛白。
蓬頭開到最大水量,唰唰的水流聲與外麵下雨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冷水落得又急又猛,打在身上是比雨還疼。但她嬌弱的身子分明已承受不住,卻仍蜷縮在地上不肯起來。
他垂在身側,露出浴袍的雙掌不知不覺緊握成拳,全身驟然被冰冷覆蓋,臉色難看到極點。見屈起雙膝埋首其中的人,連自己進來都沒察覺,還依舊淋著冷水。
越看心裏就越氣,本想就此離開,任由她這樣下去,可腳才挪動半分,抿唇緊咬的牙關鬆開。他大步走上前,擰掉蓬頭,在儲物架最上一層拿了條幹爽毛巾,蹲下披在她身上。
“你是嫌剛才沒淋夠,現在打算再來一遍嗎?”他語氣中有著濃濃的責怪,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帶她回家是多管閑事,或許人家當事人根本不需要他伸出援手。
這麼想著,他心情突然變差了。掌下感覺到她身體在顫抖,原本打算出口的話被他強行咽回肚子。
他不知道這兩天自己怎麼了,是不是太久沒用同情心,導致它泛濫成災?為何要刻意製造再遇去撞見一夜情對象,為什麼要從心懷不軌的男人手中救下她,何解向來不帶女人回家過夜的他,今天卻破例了?
慕瀠自雙膝中抬首,眨了眨睫毛上的水珠,才看清眼前的人,驚訝開口:“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她一點都沒注意到?
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自己明明在門外敲得手快紅了,裏麵的她一句回話都沒有,現在問他怎麼進來,他怎麼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微啟雙唇,打算用他的毒舌來教訓教訓她,但一接觸到她無助的目光,他就徹底投降,悶聲悶氣說:“為什麼虐待自己?”
“我沒有啊。”她被問得一頭霧水,望著他生氣的臉,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得罪他。
秦邵煊沒吭聲,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眼神故意在她身上流轉,希望能達到不言傳就意會的效果。加上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怒罵,特別是麵對她這種,明知故犯,犯了還不知的人。
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慕瀠發現被淋濕的衣服緊貼身上,白色濕了等於透明,此時胸衣的顏色和紋路一覽無遺。
她立刻攏緊寬大毛巾,臉迅速漲紅,直視他的勇氣消失殆盡,支支吾吾半天,決定說出來:“我……不是故意坐在冷水底下的。”她把想要說的話說出來,然後抬首看著他,生怕他不相信,刻意加重語氣說:“真的。”
邵煊對她的保證僅是挑眉,並不打算任由她三兩句話帶過,而且他的表情已經做得相當明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什麼意思,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出聲,她也懂。
“其實,從坐上你的車開始,我就覺得身體很不對勁。身體發燙,心髒跳得比平時快,最重要的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