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概從以前開始就清楚了吧?因為電視啊、書本啊,全部都是“小人物的成功史”啊。所以大家都相信了吧?就算不用語言直接說出來也相信吧?努力就會成功什麼的?可是不對哦,完全不對啊。
贏不了的人、不努力的人、就算努力也贏不了的,這個世界這樣的垃圾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嗎?
有價值的人和無價值的人根本不是後天的努力所創造的,而是從出生的一瞬間就已經被明確的區分開了。
無能的人類就算在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成為有價值的人類。
無能的人類就算在怎麼希望被別人、被世界認可。最後帶來的也隻有絕望。
努力就能孕育出成功啊···哈?真是一個超級荒唐的錯誤不是嗎?!
世界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呢?我已經徹底明白了啊,像我這樣的人努力的界限,不管怎麼不想放棄也好,怎麼想要逆轉也好,最後還是要接受失敗的事實啊。
那一刻我也知道了呢,像我這樣無能的人類根本沒有辦法創造出來什麼奇跡的啊。
我嘲諷著世界,而世界也在嘲諷著我啊。嘲諷著我這個無能卻在掙紮的人類。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否認這個事實,因為如果不否認的話就等於我之前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不過真是可惜了,我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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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沙法權進入了人生的轉折點。
為什麼說是人生的轉折點呢?其實很簡單,因為那是沙法權開始扭曲的過程。
帶著賀奈玉私奔,同時還帶走了沙鷺澤和沙仁樊。
沙法權一個人養活著這些人是很困難的,加上大學也沒有上,隻能靠著身體賺錢。
但是即使這樣沙法權卻沒有喚醒奇跡。
賀家也好還是賽家也好,當知道沙法權帶著賀奈玉私奔後都十分憎恨他,譴責他們。對著逃亡開始新生活的兩個人緊追不舍。
租的房子被砸了,在沙法權尋找工作的地方先做好了手腳。讓沙法權沒了工作。
即使再找也會在三天內被開除。
光是一個星期都沒有辦法忍耐的生活。
離開了一個地方又一個地方,從一個住所換到了另一個住所,最後甚至被迫到了附近的危樓中住。
最關鍵的是,沙法權已經徹底沒有一毛錢了。
養活孩子還有自己女人的錢已經一點都沒有了。
那是逃離私奔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沙法權再一次的被開除了,在這一個月裏他重複開除然後再次找工作的次數他已經不記得了,就連最下級的工作都沒有辦法得到。
走在大街上,沙法權思考著今天該怎麼活下去。就算活過了今天明天又要怎麼過?
他知道,自己就算餓上幾頓是沒問題的,可是孩子怎麼辦?他們還是嬰兒啊。每天都要日益守候為他們取暖,而現在也要進入冬天了,那種沒有窗戶沒有暖氣的危樓該怎麼辦?
說到底,這都是因為沙法權沒有錢沒有權利的原因。
沙法權的心中已經感到迷茫了,他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可以改變現在的途徑。
一直以來的失敗和阻撓已經讓沙法權的精神開始接近崩潰了。
可是無論怎麼失敗他也在再一次的努力,失敗一次努力一次失敗一次努力,重複重複重複重複···反複的重複著這一切。重複著已經讓沙法權快要瘋了。
為什麼一切都要否定自己?為什麼一切都要跟自己做對?自己隻是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啊,為什麼卻要受這麼苦呢?
不管怎麼說,今天在搞不到錢是不可能的了,可是方法呢?有什麼方法?正當沙法權這麼思考著的時候,他的視線看到了一群人把一個人堵到了一個小巷的夾角中。
(是要教訓那個人嗎?)
沙法權心中這麼想著,然後準備拿出手機報警。
(等等···)
一瞬間,沙法權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握緊了拳頭走進了小巷。
“真是想不到,曾經把希望社會變得更好一點的要把這些社會上人渣更多的我居然會靠著這些人渣賺錢啊···”
自嘲著自己,沙法權突然像個英雄一樣喊道。
“住手。”
這還真是嘲諷啊,虛假的英雄,為了自己而不得不去救別人,明明之前要改造這些人現在卻變得需要這些人。
沙法權感覺自己因為壓力胃都開始痛起來了,但是沒有辦法,接下來這種爛大街的英雄角色他必須要要裝下去。
“嗯?你管什麼?這個人偷了我們的錢包,我們要教訓他一頓···”
“······”
哈?太好了,現在不是連英雄都不是了嗎?而是單純的幫助壞人的人渣了。
“····喂,那邊那個,如果我幫你的話,我會得到錢嗎?”
“呃···”
那個人瞄了一眼沙法權,感覺不是那種能打的人,但這畢竟算是目前的唯一救命方法啊。
“會的!絕對會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出來,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啊?
明明曾經比誰都抱有理想,比誰都有正義感,希望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人居然現在為了錢而要幹這樣的事情。
可是這又能怎麼樣?能怎麼辦啊?
拳頭揮下去的一瞬間,沙法權可以感覺到自己把衝上來的人骨頭擊碎的聲音,可以聽到他們慘叫的聲音。
他們沒有錯,他們隻是要教訓那個偷錢的人而已,頂多是方法過激了一點。而沙法權現在卻在明知道這一點卻在幫助偷錢的那一邊,為了得到錢,為了可以生活下去,為了可以守護重要的人。
當沙法權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剛才的人已經全部被自己打倒在地上了。
連一分鍾都不到的事情。
“哈···真的十分感謝你。對了,幹脆一次把他們的錢拿完。”
說著,那個男人開始翻起來被沙法權打昏的男人的兜裏。
“好,這些給你。真的多謝了。”
接過了一疊紅票子,有了這些的話大概就可以過一段日子了吧?
沙法權的表情扭曲著接過了這帶錢。而男人也灰溜溜的離開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苦笑了起來。
瘋狂而又扭曲的笑容。
笑了大概一分鍾左右,沙法權才停止了。
“果然···我現在已經開始搞不清楚我是怎麼樣的人了啊。”
把這筆錢放到了兜裏,沙法權拖著疲勞的身體向著可以救贖他心理唯一的地方走去。
破舊的屋子,簡直不能稱為人類的房間,至少不像人類該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