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離開的時候,街上一片通亮,我忽然想起自己已是身無分文。走進最近的銀行,把卡放進取款機上,看見上麵顯示為300元,我頓時目瞪口呆,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小數點的右邊的確隻有兩個零。
沒想到那個女人這麼狠毒,隻是因為上次月因病缺考,立馬減縮我的生活費,毫不留情的把我往死裏逼。
“靠!你好歹也要提醒我,這麼想要我露宿街頭啊!”
打開程桎恒的電話,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按掉了手機。如果被那個女人安上挑撥離間他們母女關係的罪名,恐怕最後連那兩個零都沒有了。想向蘇沫求救,但是如果她刨根揭底的問下去,然後秉著嫉惡如仇的心要去砍了那個女人,隻會殃及無辜。
我眼巴巴看著取款機慢吞吞的吐出錢來,等到三張鈔票全部吐出來,卻在我拿出一半時卡在中間,剛想對著取款機踹過去,想起如果攝像機下明目張膽的破壞公物,可能會把剩下的300也貼上去。
認命的彎下腰,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把錢拉出來,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逼上更深的絕望中。
他說:“一個人晚上取錢,你總是做那麼驚悚的事啊!”
恍惚見好似聽見了某種相識的聲音,我的手輕微一抖,差點把錢拉斷,他的聲音在夜晚仿佛激起了某種感覺,令我措手不及,轉眼間他的手已經伸到我眼前,我凶惡的說:“軒翎,你來幹什麼?我現在很忙啊!”
他歎了一口氣,把我推到一邊,便取出自己的卡插進去,嘴裏還邊說:“沒見過這麼蠢的人,你的智商是不是隻在考試中才有作用啊。”
原本隻專注於那幾張卡在裏麵的現金的我,頓時被這句話拉回現實,理解到這句話有濃濃的挑釁的味道,想撲過去與他決一死戰,當看到他卡裏的密密麻麻的數字時,一瞬間卸掉了所有的戰鬥力,我激動的抓著他的肩說:“你媽真大方,給錢的那個數量像是批發來的一樣。”
他悶在哪裏好久沒有說話,當他拿著剛取出來的我們的錢在我眼前晃時,我聽見他說:“蘇沫跟你說了我什麼?”我想說,即使我的錢混在那堆錢裏是微不足道,但是也是我的生存底線。
可是他靜靜的看著我,一言不發,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視線,一片淡漠。
不喜歡看到別人嚴肅的表情,因為站在對麵的我,顯得如此膽怯,仿佛內心已被看透,自己無處可逃。
陸時宇,如果不是你先說厭惡我,我就不會把所有人的表情當做你的複製品,一睜眼就是我想要逃避的場景。
我終於妥協了,強笑著對軒翎說:“其實也沒什麼,不管怎樣,反正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聽後忽然笑著說:“好像是這樣。”然後他把我的錢還給我,還得意的揚起手中的鈔票說:“今天老子我心情好,要不要去吃夜宵。”...
當我們吃飽喝足後,街上的人已是寥寥無幾,看著逐漸被夜色吞沒的城市,我像得逞的小人一樣滿足的說:“蘇沫說,你整天忙著泡女孩,因該沒有時間跟我耗,辛苦你了。”
他一臉戲謔,我早就習慣了他亦真亦假的表情,就如蘇沫說過,越是光彩奪目的人,就越虛偽,因為他總要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然後用適當的方式與他們保持距離。
蘇沫說:“以前還以為,像他那麼有錢做他的女朋友肯定很爽,好不容易有機會讓他認識我,卻沒想到居然做了朋友,還是永遠也擦不出火花的那種,真是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