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浩睿輕輕的靠著樹幹坐了下來,血肉模糊的雙手無力的垂在了身側,隨意的耷拉在地上,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了,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會輕易的相信雲傲珊的話,自己不是應該反駁,嗤之以鼻的嗎,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信任過她,從來都沒有愛過她,隻不過是當成一個遊戲來玩?
一把抱住了頭,不願再繼續想下去,自己不應該這樣,不應該質疑的,對,自己應該相信她,是丘昊強他咎由自取,他該死,他死到臨頭還不招認,就應該對他用刑,不能姑息,可是,可是雲傲珊剛才說的話還在他的耳邊回響,“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最痛苦,最屈辱的方式死去......”他不相信,不相信那麼漂亮的孩子會是這樣的,他不相信,不相信那狐媚卻又清純的眼中是滿滿的悲傷的孩子會做出那樣絕情而又絕義,血腥的事情。
君浩睿此時快要崩潰了,他真的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從來都沒有!早已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手,又漸漸的握緊了,正準備抬起,左手卻無意間掃到了左側身上的荷包。君浩睿覺得有些奇怪,總感覺裏麵怪怪的,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般,那強烈的憤恨被自己的理智奪了回來,變得清醒了一點,用手試探性的碰了碰,很平滑,沒有什麼異常的觸感,沒有紙張發硬的清脆感,難道,不會,此時,父親的話語在自己的耳邊回響了起來。
“浩兒,來,這個給你。”
“父王,給我荷包幹嘛啊?”
“昂,沒什麼,但是切記,荷包不能隨意的離身,不能隨意的和別人提起,知道嗎!”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厲,寧君浩睿不免有些不安,父王他除了那次的“女人事件”以外,還是第一次這樣的凶狠,難不成,是荷包裏麵有什麼秘密嗎?忽然抬頭,撞見了君鴻濤,看見了他眼中的決絕,與,凶狠。
君浩睿有些動搖,想起了那件事情,小心翼翼的問道:“父王,這荷包裏麵,不會是,”沒有說完,因為君鴻濤已經承認了,“是的,是,那份名單!”
君浩睿一刻也不敢耽擱的扯下了荷包,打開了封口,往下倒,可是,卻真的什麼也沒有,空空如也,隻有黑色的洞孔。
“丟,丟了嗎?”君浩睿有些不敢相信,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就,丟了!?難道,難道是昨晚,昨晚走的匆忙,丟在了半路,不,不可能啊,這封口還好好的,或者,或者是昨晚,雲傲珊替他脫衣服時,好奇,打開的,這也不可能啊,昨晚,自己記得很清楚,是自己脫得衣服,也許是昨晚去水杉院的途中,雲傲珊拿的,這也不可能啊,自己雖然不胖,但是卻比較重,當時她的注意力應該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所以不可能是她偷的,可是這幾天,自己也沒有和其他人接觸啊,除了雲傲珊和煙兒,就沒有了啊,突然,頭腦中又想起了雲傲珊的話,“她的心機你我加起來都不如她,她的城府比咱們鄞州城的城牆還要深......”他為自己的思想嚇了一跳,這是在幹什麼,是在懷疑她偷的嗎,不,不可能的,她受了那麼重的傷,沒死就已經很好了,搖了搖頭,隱隱約約有些生氣了,不是生別人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自己怎麼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懷疑她兩次呢?
有些頹廢,有些緊張,這個東西掉了,怎麼和父王交代呢,唉,這好的結果呢,就是罵一頓,不好的是,將自己家法伺候一頓,想起了那裹著銀絲與倒刺的鞭子,君浩睿打了個寒顫,真的有些佩服自己了,竟然在這個危機的關頭,竟然還能想這想那,再此搖了搖頭,將手放在了身側,忽然,好像碰到了尖銳的石頭,原本傷痕累累的手上已經經受不住任何輕微的碰擊,這下好了,還是一塊尖銳的石頭,可想而知有多疼。“啊啊啊,啊啊啊。”君浩睿趕忙收手,呼呼地吹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勁,轉了轉頭,驀然,一張紙躍入了眼前。
那是一張粉色的信箋,被巧妙的疊成了千紙鶴的樣子,本來這不是什麼多驚訝的事情,但是,那千紙鶴卻顯得惟妙惟肖,異常的正實,不難看出,主人在製作它時的用心。君浩睿有些奇怪,這怎麼會有一張千紙鶴,頓時,好奇心勃發,趨勢他撿起來。君浩睿在手中把玩著,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覺得還挺可愛的,童心大發,想要拆開來,仔細研究這是如何製作出來的。
後來有一次,君浩睿回想起了這一幕,不覺想要發笑,如果,自己當初若是沒有拆開的話,那是不是,就永遠都得不到那珍貴的東西,永遠都......
君浩睿的眼眸忽然瑟縮了一下,紙上有字,這很正常,可是,這張紙上的字體,既清秀,又大氣,龍飛鳳舞,卻不張揚,霸氣外漏,卻令人不討厭。這是一個很奇妙的結合體,這麼多字體融入在了一種字形上,古往今來,絕無此人。
紙上,是很平淡的三個字,“對,不,起”,卻讓君浩睿不敢想信,因為,這個字體,是雲半煙的,他見過她寫的字,隻一眼,便記住了,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