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洪故意拿著手機在宋未晚跟前晃幾下,裝著準備撥打電話的樣子。
他在公安廳有人,這事宋未晚親眼見證過,先不說他隻要一句話就能把宋庭抓到公安廳,而當時宋奕洪確實被宋庭掐傷,有人證又有醫院的證明,全都是鐵證。
宋庭五十來歲,平時耕種日曬雨淋,養殖又要搬搬抬抬,這麼多年熬得黝黑瘦小,還熬出個風濕病,拘留所那樣的地方,潮濕陰暗,實在不能進去,再說對他們這種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人,總以進公安廳為辱,她怎能看著宋庭被折辱呢。
然而宋奕洪好像早就料到她的選擇一般,一臉得意。
“堂叔,我爸是你堂哥,你也知道他當時隻是一時激動,無心要傷害你,你真的忍心送他進公安廳?”
宋奕洪以為她想攀親戚關係,好讓他放過宋庭。親戚?他要這些窮親戚有什麼用?若不是宋未晚對他們還有點作用,他怎麼會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給張姨、木姨的那兩百萬,他的心現在還在滴血呢。
“晚晚,我也不想這麼做,所以你別逼我。”
宋奕洪還想說一大堆煽情的話,可宋未晚及時阻止了。
“宋老板,我懂了,你想要設計圖而已,好,我現在給你。”
她一向把設計圖當成寶,總是隨身攜帶。打開包包最裏麵,掏出一個單薄的小文件盒,遞到宋奕洪眼前,冷聲道:“這就是我明天打算交上去的設計圖,設計概念和名字都在裏麵,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這一刻的心情,不知如何形容,心痛得麻木了,把自己孩子送給人的感覺,真特麼的難受。宋未晚胸腔堵得慌,好像呼吸不了,這整個包房使她很壓抑,她很想快點逃離這裏。
剛才是她最後一次叫宋奕洪做堂叔,之前她是很清楚宋奕洪的脾性,可沒想到他竟然殘忍到要把宋庭送進監獄。逼她給設計圖,她忍,可絕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就沒有必要再給他麵子,既然已經沒有親戚的情分,那該幹嘛就幹嘛。
宋奕洪唯恐宋未晚後悔,一把搶過文件盒,急忙忙打開一看,果然正如宋未晚所說,可他沒有藝術鑒賞能力,不能判斷這設計的好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他狐疑道:“這該不會是隨便丟一張給我,好的自己留下來吧?”
這人自己無恥,還以為天下人皆無恥嗎?
宋未晚諷刺道:“我哪敢,你不在乎我爸的死活,我可在乎呢。”
聞言宋奕洪也安心地把文件盒收好,如今掌握著宋未晚的軟肋,他想,宋雯的冠軍很快就能拿到,到時候所有事情都會有圓滿的結局。
彼時,他的心情舒暢,聽到宋未晚那諷刺的話語,準備給她好好教育一番,讓她知道對長輩就該尊敬。
“晚晚呀。”
“宋老板,我想我們之間沒有別的話可聊,隻是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有什麼盡管衝著我來,不要把那些肮髒的陰謀詭異用在孩子們和我爸媽身上,不然,你會體驗一把窮人家不要命的狠勁。”
擱下這麼一句狠話,宋未晚頭也不回絕情離開了,絲毫不在乎宋奕洪在後麵臭罵她沒禮貌沒家教。
沒家教?他算什麼東西,宋未晚絕對不會把這種話放在心上,一隻瘋狗咬了你,難不成你還要撲過去咬回去?
隻是心裏還是難過的,她每一件設計都是傾盡心血,如今卻要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