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
她張開眼睛,側身而眠,室內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有與他同床共枕的一天。
燈早已關掉,她背對著他,側身而眠,他很安靜,不知是否睡著,她卻躺了許久也睡不著。
不知是緊張還是顧忌他,她腎上腺上升,精神飽滿,閉著眼睛數綿羊,數了十來回,還是十分的清醒。
這種狀況,她更想快點睡著,睡著後就不會感到尷尬和困窘。
其實她側身躺著已經許久,半邊身子已經麻了,卻不敢轉換個姿勢。
平躺著也能看到他的臉,側身對著他,她又做不到,所以唯有像現在這樣。
他們這間客房有著一個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淡淡的月光灑過下來,讓她看清楚窗外的景色,這裏是三樓,從高處看下去,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樹木,她就這樣靜靜地盯著樹木看,眼神開始迷離,思緒飄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突然,腦海裏出現他白皙的肌膚與那刺眼醜陋的傷疤,這個傷疤看著時間不長,如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
他說這是為了救最重要的人,既然是重要的人,那他怎麼還與她結婚呢?即使隻是一場生意。
可哪個女人會喜歡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有牽連呢,而且還是合法的夫妻。
她想不通,正如她想不通今天商隱為何要帶她來見JO。
身子麻得沒有知覺,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撫上小腿,輕輕地揉幾下,再扭動一下腳踝。
突然,腳底傳來一陣撕拉般的劇痛,腳趾分叉開,青筋爆現。
抽筋了。
她頓時保持原本的姿勢,動都不敢動,隻要她微微一動,那痛感就會更加劇烈。
那股劇痛感在黑夜中被無限放大,她痛得淚水都飆出來了,貝齒緊緊地咬著粉唇。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了之際,腳底倏然傳來一股暖意。
一隻溫暖的手把她抽筋的那隻腳輕輕抬起來,擱在他半跪的膝蓋上,手掌貼緊她的腳板,緩緩地傾斜壓去。
另一隻手輕輕地在她小腿處揉著,力度剛好,不會弄疼她,也不會沒有一點效果。
“還疼嗎?”
漆黑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出他聲音裏的關切和緊張。
“嗯,好點了。”
宋未晚痛得大氣都不敢深呼吸,隻能慢慢地吐出幾個字來。
不得不說,商隱這一手藝還真覺了,他隻是在她小腿上按了幾個不同的穴位,然後她那酥麻的小腿感覺到血液的快速流動,很快,就不痛了。
抽筋過後,總是會遺留一點疼痛,這與剛才的那種痛對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他還是很不放心,手上的活沒有停下,隻是力度放輕一點。
“那就再揉揉。”商隱的話可是不容置喙,而宋未晚也沒想過拒絕,畢竟他的按摩,可是一種享受。
商隱在幹活,她也不好沒有任何表示,於是略微關心地問道:“你還沒睡?”
這句話說完,她便覺得自己說得很廢,這不是明擺的事情麼?
商隱卻沒有嫌棄她的廢話,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