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毅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竹林,走進竹屋,坐在桌邊,腦海裏一直繚繞著沈依霜的那張臉,眼盲的、怯生生的、乞求的……
他亦想起了曾經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那些背叛與傷害,每一樣都是將她推入毀滅的根源。
傅承毅想,沈依霜所遭遇的這所有悲痛,也許……都是由自己一手造成。
“公子,屬下已聯絡好了。”範武興致勃勃地歸來,卻見傅承毅一臉落寞,心頭驟升不安。
“公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範武問道。
傅承毅看了範武一眼,也沒回答他的話,隻道:“範武,你發消息給沈婉幽,就說明日老時間老地方相見。”
範武有些疑惑,“公子不是不答應見她嗎?”
傅承毅英挺的眉目間泛起一絲陰戾之氣,道:“我知道了一些事,想要問問她而已。你快些去發消息。”
範武應聲退下。
城南廟,天色黃昏,空庭一聲鍾。
沈婉幽讓隨同的丫鬟在廟堂等候,自己去了禪房,說是要聽大師講禪。
禪院深處,傅承毅負手而立,背對著沈婉幽。
“承毅哥?”沈婉幽試探著輕喚了一聲。
傅承毅緩緩轉過身,看著沈婉幽摩挲著往前走的樣子,想起沈依霜如今也是這般模樣,心下一狠,竟是連扶一下她都是不願。
許久聽不到回答,沈婉幽微偏著臉,又喚道:“承毅哥,你在哪兒呢?”
傅承毅冷冷地盯著她,沉聲道:“沈婉幽,依霜的眼睛是否因你而盲?”
聽了這話,沈婉幽身子一僵,“你……你怎知……”
“說,是不是你做的?我要聽實話!”傅承毅打斷她的話,兀自問著。
沈婉幽惱恨地攥緊了掌心,咬牙道:“是她告訴你的對不對?!哼,我就知道她是在裝瘋賣傻!”
傅承毅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沈依霜的胳膊,那力道恨不得將其骨頭捏碎:“看來真是你做下的!沈婉幽,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聽到他罵自己惡毒,沈婉幽臉色煞白,尖聲道:“是!我就是惡毒!若不是因為她,我又怎會眼瞎!這是她欠我的,她應該償還!”
“你該死!”
傅承毅怒不可遏,怒罵一句,隨即揚起手,狠狠抽了過去。
沈婉幽被扇得腳下一個踉蹌,身子晃了晃,站住了。她一手捂著臉,淒聲道:“你打我?你竟然也打我?傅承毅,你憑什麼打我?!”
傅承毅見她淒然落淚的模樣,無一絲心疼,此時竟隻覺得無比厭惡。他一甩衣袖,冷冷而笑:“不過一個巴掌而已,怎敵得過你那般狠毒!沈婉幽,虧我從前還以為你雖任性,可內心總是好的,誰知你竟是長了一副蛇蠍心腸!”
這幾句話猶如一把刀,割著沈婉幽的心。她奔上前,抓住傅承毅的衣袖,聲音淒厲:“傅承毅,為了你,我才隱忍著留在晉王府。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你說過會帶我走的,你現在想食言了嗎?!”
傅承毅冷哼出聲,甩開她的手,聲音冷厲而無情:“不錯,我是要食言!你若不甘心,大可以將這一切告訴晉雙城。沈婉幽,到現在我才發現,你是多麼的令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