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距離河水有多近?”沈依霜薄唇微啟,淡淡地問道。
那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沈依霜靜靜站立著,等著回答。
那人緩慢地向前邁著步子,緩緩道:“你轉過身便是了。沈依霜,你還是乖乖同我們回去,你既可以保住性命,我們也好回去複命。”
沈依霜幽幽一笑,晨曦的清輝落在她空茫的眸子裏,竟映得她的眼神十分清澈,但神情卻似帶了幾分恍惚,讓人不由有種飄渺的感覺。
“謝謝。”
她霍然轉身,縱身躍下!
此時正是寒冬,那條河河麵之上結了層冰,沈依霜這一跳,破開了冰層,整個人都沒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瞬間便沒了頂。
那幾人迅疾上前,可終是沒有一個人跳下去尋。
領頭之人哼了一聲,道:“這河水冰冷刺骨,她身上又有傷,這麼跳下去,必死無疑。”
另一人有些擔憂,道:“可是主子讓我們抓活口,現在兩個都死了,可如何是好。”
“如實彙報。”
那人冷冷丟了一句,轉身飛掠而去。
那頭的曉日出了,也隻是一點子灰白,映在河麵的冰層上,散著慘慘淡淡的光。冰層下,隱隱聽得到涓涓的水流聲,似乎夾雜著誰人的哽咽,緩緩流向無盡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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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府。
老管家跌跌撞撞地跑進大廳,氣喘籲籲地道:“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秋太師不耐地瞅了他一眼,道:“出什麼事了?”
老管家弓著身子,焦急萬分:“有人狀告大公子劫囚,此時官府的人已經……已經闖進來了!“
秋太師全身劇震,騰地站了起來,出口的話還未說,一隊官兵便魚貫而入,領頭的便是刑部的袁侍郎。
袁侍郎朝秋太師抱拳施了一禮,語氣卻不怎麼恭敬:“秋太師,令公子在叛黨流放途中將沈依霜與傅承毅劫走,這件事,秋太師又知道多少?”
聽了這話,秋太師氣得胡子抖了幾抖,麵色脹紅,厲聲道:“胡說!你說我兒劫囚,可有證據?!”
袁侍郎咧嘴冷笑,也不回答,隻抬手一揮,便見一個灰衣衙役弓著身子走了過來——正是那個“僥幸”逃走的差役。
“秋,秋太師,小的在送囚途中,遭人劫囚,那劫囚之人帶著傅承毅離開時,對秋大公子說‘公子,事已辦妥’,小的的同伴被那幾人殺死,就隻有小的逃了回來。”
袁侍郎冷哼:“秋太師,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秋太師全身一僵,啞口無言。
袁侍郎道:“秋太師,下官勸你還是主動將逃犯交出來,或者,告訴我們他們的藏身之地,否則,下官便要得罪了!”
說完,他略一偏頭,厲聲道:“給我搜!”
秋太師一拍桌麵,怒吼:“你們敢!”
袁侍郎不為所懼,微抬著下巴,冷漠而笑。
結果自然一無所獲。
秋太師氣得全身發抖,袁侍郎離開前,仍是抱拳施了一禮,態度輕慢:“秋太師,今日實在抱歉,但下官也是奉命行事。也許太師確實與劫囚之事無關,但秋大公子已是罪責難逃。所以,若是有大公子的消息,還望太師公而忘私,不要包庇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