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隻有一個人送過琴給她,那人說——
“我曾在一次遠遊時得到一把不錯的琴。聽聞冥幽宮宮主擅弄七弦,想著你在這裏也怪悶的,今兒就順手給你帶過來了。”
想及此,沈依霜輕輕地笑了,指尖撫著琴身,問道:“送東西的人可有說過什麼?”
仆人忙道:“啊,姑娘不問奴才可就忘了說了,真是該死。送東西來的人似乎也是哪個府裏的仆人,說是他主子要他轉達一句話給姑娘。”
“什麼話。”
仆人偏著頭想了想,努力回憶那句話,“呃,什麼兩情若是長長久久,又怎會……呃……朝朝暮暮什麼的。”
沈依霜低低笑出了聲,揮退了仆人。她抱著琴走進房中,盤腿而坐,忘情地彈起了琴。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她明了。
本該團圓喜慶的除夕夜,即便沒有親人的陪伴,也因這把琴和這句話,而感到了久違的柔情與溫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見翠雪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道:“姑娘,不好了!將軍他……他被人打傷了!還帶了一個滿身血汙的人回來!”
沈依霜神色一凜,忙站起身。
翠雪上前扶著她,朝門外疾步而去。
韓閆放的胳膊上插著一支飛鏢,血跡隱隱泛黑,應是中了毒。
下人早已請了大夫來,解毒包紮,忙了好一陣。
而韓閆放帶回府上的那人正縮在地上,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異常蠟黃的臉上有幾道血痕,身上也沾滿了血汙。
“將軍沒事吧?”沈依霜問道。
韓閆放不在意地擺擺手:“隻是尋常的毒,不傷性命。”說完,他轉而看向縮在地上的男人,沉聲道:“你究竟是誰?與我有何仇怨?為何要殺我?”
男人全身一抖,隨即雙膝跪地,伏下來,嘶聲道:“將軍饒命,饒命啊!我……我隻是遙成縣一個小村子裏的鐵匠,一個月前,我們村裏有人突然染上怪病,然後一個接著一個都被傳染。後來,後來來了一個神醫救我們,可也隻是暫時抑製病情,過個十天半月病又會複發。為了留住那個神醫,我們都聽從他的吩咐。因為我懂點功夫,神醫便讓我偷襲將軍,所以才……才……”
聽罷,韓閆放與沈依霜皆是皺眉不語,暗自思索。
過了一會兒後,韓閆放方才開口,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起來吧。”他轉過頭看向大夫,道:“勞煩大夫替他診治診治,看能不能查出是得了什麼病。”
那老大夫正有此意,忙應聲答應了。
“將軍是不是想去遙成縣?”沈依霜忽然問道。
韓閆放點了點頭,“如今邊境平靜無戰事,在府上呆著終究無事。我也想去看看那個所謂的神醫究竟是何方神聖,又為什麼目的而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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