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霜來到駙馬府時,寧瑤有些驚訝,她雖然早已聽說過盲妾軍師的稱號,但因為很少出門,所以從未見過沈依霜。
而此時看到這樣一個麵貌絕麗氣質清冷的女子,寧瑤心裏沒來由地升起無限好感。
沈依霜朝寧瑤施了一禮後,竟直接問道:“公主是否認識一個名叫葉薦青的人?”
寧瑤一震,“我……”
沈依霜看不到她麵上的表情,可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失措,淺淺一笑,道:“我今日來找公主,不為其他,隻是想要公主幫駙馬走出大牢。”
“我?幫雁大哥?”寧瑤聽得又是驚詫又是不明所以。
沈依霜點點頭,繼續道:“車夫之死應該就與那個名叫葉薦青的人有關,但這其中曲折太過複雜,對公主來說也並不重要。我知道皇上對公主寵愛有加,駙馬又是公主的丈夫,再者,駙馬根本就沒有殺人。所以,如果公主能夠在皇上麵前說幾句通融的話,那麼皇上定會網開一麵的。”
寧瑤垂眼思索了一陣,然後抬起臉,堅定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該怎麼做,沈姑娘放心便是。”
沈依霜欣喜而笑,這一笑美如夏華,讓寧瑤都有一瞬間的怔愣。
“如此,便有勞公主了。”沈依霜站起身,又朝寧瑤施了一禮,微笑道:“打攪公主許久,這便告辭。”
翠雪也福了福身,扶著沈依霜朝門外而去。
“沈姑娘。”寧瑤忽地叫住沈依霜,然後走上前,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和雁大哥是什麼關係呢?”
沈依霜一愕,抿了抿唇,卻不知當如何回答。
寧瑤見她神色似有些為難,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道:“我曾聽雁大哥說過,他心裏藏了個人,我想,那個人就是沈姑娘吧。”
沈依霜垂下眼簾,莞爾,卻什麼都沒說。
寧瑤看著沈依霜漸漸遠去的纖細而挺直的背影,突然心生羨慕。
那樣的互相信任與心照不宣,原就比兩情相悅更讓人覺得溫馨與難得吧。
可是,在羨慕的同時,寧瑤心裏亦感到一絲哀愁與惆悵——她與他,又算是什麼關係?
春夜的月光皎潔如春水,透過窗紗流入,帶著淡青色陰影。桌上一豆昏暗孤燈,殘燭微泣,雪白的燭淚沿著琥珀燭台慢慢淌下。
寧瑤揮退了丫鬟婢女,獨自坐在桌邊,拿著一支發簪挑著燭火,略微的陰影映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就這麼靜靜坐著,似在等候,直到那半截白燭已成了灰。
周圍瞬間暗了下來,也就是在此時,寧瑤忽覺眼前有人影一晃,她正準備出聲喊人,卻聽見一個邪氣低沉的聲音傳來——
“寧瑤,好久不見。”
寧瑤全身劇顫,猛地轉過臉,昏暗中看不見對方的臉,她卻仍努力瞪大雙眼想要看清。
“是……是你嗎?”寧瑤的聲音都在打顫,幾個字亦是像從牙縫中吐出。
那人一手摟住她的腰,湊近她的耳,邪魅的聲音緩緩道:“對,是我,葉薦青。你可還記得我?”
淚水倏地湧上,不知是激動還是心酸,寧瑤猛地伸出手回抱住他,斷斷續續地道:“真的是你!我……我真沒想到你……你還會來找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