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烈已經領教過沈依霜的厲害,也知道顏七不會對他說謊。過了半晌,才一字一句道:“去,毀了她。”
顏七微怔:“毀了她?怎麼才能毀了她?是毀了她的內力,還是毀了她……”
“這個我不管。”騰烈打斷他的話,複又閉上眼,緩緩道:“其實當日我就該毀了她,可我仍念及輸入她體內的那一半內力,更心急如焚隻想著盡快練成神功,卻沒想到她竟那般厲害。所以,如今便隻有靠你了。”
“顏七,你想辦法,將她引至我們住的那個鎮子北方的一處寒潭,將她推下去,困她九天九夜便可。”
顏七知道那處寒潭,那潭水似是有什麼古怪,雖從不結冰,卻冰冷刺骨,據說若是一般人跌進去,片刻便死。
而此時,顏七擔心的不是那個女人會死,畢竟她已嗜殺成性,成為了一大禍害。他現在憂慮的是,怎麼才能將那麼厲害的一個女人引至寒潭。
他想要問騰烈,可張了張口,終是將出口的話咽下,接著便轉身欲要離開。
“對了。”這時,騰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卻是道:“我聽聞那個號稱‘雙絕’的鑄劍師曾在我們住的小鎮周圍某地出現過,你回去後查探查探。他鑄造的那把天水劍,我勢在必得。”
“我知道了。”顏七應了一聲,然後輕輕地離開了這裏。
走出來後,顏七抬起頭看向那輪明月,皎潔的月光流進他漆黑的雙眼,令他臉龐整個輪廓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微微歎了口氣,顏七跳上馬背,揚鞭,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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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自上次在洛朗酒樓見到沈依霜,秋雁石便將她安置在了城裏的一家較為僻靜的客棧裏,一是為了安靜,二是為了不被人注意。
他迷暈沈依霜後,仔細為她把脈檢查了一番,得出的結論便是——除了體內的那股內力外,她的身體無絲毫病恙。
也就是說,想要她回到從前的沈依霜,唯一的辦法便是驅散那股內力。
然而,在找到方法之前,為了製住沈依霜,秋雁石隻得不斷用藥迷暈她。
這一日,月圓如鏡。
暗夜平滑如無波的水,幾點疏落的辰星是水的凝光。圓圓月盤,纏著幾絲輕雲,沾著濕濕的水霧,將月光暈成了朦朧的黃昏色。
秋雁石去不遠的山上采了些藥材回來,抬起頭看了看月色,才踏進了房門。
然而,他剛走進去,便忽地停住了腳步,全身僵直。
——沈依霜竟已醒了過來,正坐在床邊,低著頭,長長的黑發垂在雙頰邊,看不清她麵上神色。
“你……醒了?”秋雁石手腕暗自一抖,一隻小瓷瓶便落在了掌心。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沈依霜倏地抬起臉,揚手一揮,隻見一點寒光閃過,手臂傳來的銳痛令秋雁石禁不住鬆開了口,捏在掌心的瓷瓶掉在地上,碎裂,藥粉灑了一地。
秋雁石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臂,隻見一支發簪正插在上麵。
“你竟敢暗算我?!”沈依霜陰狠的目光射向秋雁石,隨即閃身上前,抬掌,擊向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