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看文化和文化的看(3)(1 / 2)

到盧克索來,看到了藍色的湧動著浪花的尼羅河,心裏頓然晴朗、愉悅了許多。尼羅河是非洲第一大河,全長6700公裏,流經9個國家,在埃及境內有1500多公裏。一部名為《尼羅河上的慘案》的電影,使她聲名遠播,甚至許多不知金字塔、太陽神廟的人也都知道尼羅河的大名。其實,對埃及來說,尼羅河本來就比金字塔、太陽神廟更有資格、更有地位讓人們尊重,她應該是埃及的第一長老,她的年齡比金字塔、太陽神廟大得多,就像黃河與中華文明,恒河與印度文明,底格裏斯河、幼發拉底河與巴比倫文明一樣,是尼羅河孕育了埃及古文明,尼羅河是埃及的恩澤之河,是神聖的母親河。古埃及所有文明的靈感都來自尼羅河,滔滔不絕的河水哺育了埃及的一切,沒有尼羅河就沒有埃及,尼羅河是埃及文明的源泉。因此,對於世人來說,了解埃及首先應該知道的是尼羅河。

我們住的高層飯店正好在尼羅河邊。清晨,站在飯店陽台上,望著噴薄而出的太陽,望著緩緩流淌的河水,望著河麵上不時掠過的成群的水鳥,還有順流而下的白色帆船,心裏湧動著、升騰著生命的美好和張力。不由得想起那段尼羅河自述:“我與天地同庚,像宇宙一樣壯麗;我遼闊美麗、曆史悠久,像詩歌一樣引人入勝。”尼羅河真是造物主的神來之筆。

麵對這樣一幅生機盎然的生命畫圖,我不想過多過深地探究埃及古文明(當然還有其他幾大文明)中斷衰落的緣由,隻想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法老王死了,神廟垮塌了,金字塔殘破了,而孕育了埃及文明、見證了埃及文明輝煌和沒落的尼羅河卻永遠不老、永遠不朽、永遠不死?其實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隻有尼羅河,因為她是埃及文明輝煌與衰落的見證者。

在這塊土地上上演的所有活劇和人物她都經曆過,她像一台永不停息的攝像機,埃及漫長而滄桑的曆史風雲都儲存在她汩汩流淌的膠片上。曾經的光輝散盡了,曾經的雲霞蒸騰了,唯有尼羅河永遠生生不息,永遠充滿活力,永遠朝氣蓬勃地流淌。

看來,任何文明都逃不脫一次又一次毀滅或重生的考驗,人們可以預測她的變化,但是誰又有力量去控製她變化後的結果呢?

埃及文明沒有永恒,尼羅河卻永恒。沒有永恒的文明,隻有永恒的山川河流。

十四、最高智慧是“和”

由於現代媒體尤其是電視的宣傳和“轟炸”,使本來遙遠而又陌生的以色列、巴勒斯坦走進中國人的視野,以致使阿拉法特、阿巴斯、拉賓、沙龍、佩雷斯的名字成為中國耳熟能詳、知曉率很高的外國人。這也應驗了媒體傳播的厲害。大眾傳播的頻率越高,人們的記憶印象當然就越深。盡管多數人搞不清以色列、巴勒斯坦的關係,搞不清是什麼原因使他們年複一年地糾葛不斷,也搞不清媒體中常常出現的什麼“土地換和平”、什麼“路線圖”。

我也是這次到這裏來才搞清楚。原來,以色列、巴勒斯坦本來就生活在一個地方,一塊土地上有兩個國家。當年聯合國關於建立以色列的決議誕生的同時,也誕生了一場漫長的領土糾紛。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過去我們的城市裏常有一個單元房裏住著兩家人一樣,矛盾衝突難以避免。解決矛盾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家有一套房子,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當然,一戶人家和一個國家不一樣,國家比家庭要複雜得多。找一套房子要容易點,可要再找出一片國土就難了。

領土之爭曆來是戰爭、衝突、動亂的源頭。打開一部世界曆史,這樣的事例比比皆是。在我們看來,不管誰是誰非,兩個國家尤其是鄰國之間大動幹戈,大可不必。因為爭來爭去的結果是禍及百姓,塗炭生靈。六十年的巴以爭端,變成了死循環,土地換和平的希望沒有看到,一代又一代年輕的生命成為守住這塊土地的代價。

我很讚同餘秋雨的觀點:“許多財富爭奪隻是賬麵概念,許多領土爭奪隻是地圖概念。”可是,土地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主權的象征。中國文化自古就有“守土有責”、“寸土必爭”的原則。一國之君要是丟了一塊土地定會被千夫所指,一家之主要是失去一塊土地也會被當做敗家子。這一點恐怕全世界皆然。巴以衝突已成了大半個世紀以來世界性的難題,國際社會調停、聯合國出麵都沒有多大效果。以致美國前總統布什早在2000年就曾斷言,巴以問題解決不了,在這個問題上“誰也得不了諾貝爾和平獎”。布什如此悲觀的預言,是“看破紅塵”,還是壓根就不希望巴以和解,誰也不好評論。不過事實也應驗了布什的話。這些年來,巴以和解的路非但沒有進展,反而衝突摩擦一直沒有中斷。就在我們離開耶路撒冷不久,以色列和哈馬斯的戰事又突然爆發了。很快就有人評論說,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從軍事實力上講,哈馬斯和以色列打仗,如以卵擊石。但是這場戰爭除了軍事上的不對稱外,還有一個道義的不對稱,戰爭發生後,世界上大多數人同情巴勒斯坦而譴責以色列。我想,這可能又是一次不會有結果、不會有真正輸贏的戰爭。以色列或許會在戰場上取勝,但卻損害了自己的形象,哈馬斯雖然實力受損,卻有可能博得同情、贏得人心。戰爭的結果隻能使仇恨越結越深,離和解的目標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