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傑飲料廠呆了這段時間,孔二的身上已經沒有了什麼發臭的味道,身上的那套幾千塊錢皺巴巴的唐裝也終於脫了下來。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西瓜皮的頭型和腰間懸掛著的煙袋鍋,還有滿口的大黃牙。這家夥的性格,就是這種吊兒郎當的模樣,除了楊傑之外,其他人對他都是沒轍。
拍著孔二的肩膀,楊傑笑了笑,道:“誰讓你這麼帥了,廠子的女職工不找你找誰?你要是真有那個心思,把家裏的老婆給休了,在咱們廠子找一個也不錯。我支持你!”
孔二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唉,這年頭長的帥就是麻煩,到哪裏都招風。我老婆和我關係還不錯,我咋能拋棄她呢?楊董事長,這件事情你可千萬不能再提起,我的心裏會不內疚的。”
他會內疚?楊傑強忍著笑,走進了廠子。在半路上,他就已經給曾思敏、劉浩天、黃凱等人打了電話,讓一廠、二廠的廠領導再次來二廠會議室聚集,召開對付三洋乳業的新一輪攻勢。沒有立即進廠子,楊傑直接來到了傑飲料二廠的第一車間,車間內的職工們還在工作著,可是從他們的精神狀態上來看,分明是有些疲憊不堪,連做著手中的工序都是有氣無力的。
這怪不了他們,自從三洋乳業突如其來的闖入了南豐市飲用品市場,這些職工們的心就亂了。市場混亂,傑飲料廠的產品滯銷,受到損失最嚴重的自然就是楊傑,其次就是這些職工們。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廠子的效益越好,職工們賺的錢自然也就越多,否則他們每天還是拿著那麼多的工資,廠子卻賺不到那麼多的錢,心裏也說不過去。廠子的效益不好,倒閉下去,他們還不是一樣下崗?這是一種循環的問題。
楊傑一出現在車間,職工們就都看到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神情,又是悲憤又是同情。悲憤的是,三洋乳業為了搶占市場,竟然用出如此的卑劣手段,不惜將價格降得比成本還要低幾毛錢,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價格問題,而是惡意競爭。同情的是,這樣一來,楊傑又要浪費腦筋,損失金錢了。可是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們隻能是默默地做著手中的工作,盡量為楊傑分擔一部分的憂。
走到車間主任的身邊,讓車間主任將第一生產車間的三個小組的組長召集過來,讓大家都暫時停下手頭的工作,楊傑有幾句話要說一下。機器停了下來,偌大的一個車間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沒有人說話,這些職工們將目光全都落到了楊傑的身上,他們相信楊傑會創造奇跡,隻不過是這個奇跡太難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句:“楊哥,廠子現在正處難關,我不要工資了,減少一切可能的消耗,將我們的產品價格也降下來吧!我們不能讓三洋乳業在那裏得意洋洋的蔑視我們,我們要通過價格戰,將市場給搶奪下來。”
“是啊!我們要將市場給搶奪下來,我也不要工資了。”
“我也不要了……”
“……”一時間,喊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到後來,竟然連站在楊傑身體前方燒鍋爐的老孫頭都挺直了身子,大家夥都不要工資了,將產品的價格盡可能的降到最低,怎麼也不要將市場給搶回來。
楊傑很是感動,這個時候的傑飲料廠,絕對是最為艱難的時期。麵對著三洋乳業豁出去了的殺招,也是最為簡單的進攻武器,取到的卻是最佳的效果。要是在當初的龍神社,什麼都不用說了,錢,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三洋集團算個屁呀!一樣將他們給擊垮。可是如今,楊傑算是白手起家,不能借助於任何的外力,隻能是靠著自身的力量,還真的有些難辦。
都說是人心齊,泰山移,可是人心齊了,泰山就真的移了嗎?就算是為了大家夥的這份兒心意,楊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傑飲料廠垮下去,他揮了揮手,大聲道:“大家夥有的這份兒心意就是對我楊傑最大的安慰和鼓勵了,降價隻能是權宜之計,也是最為低劣的下下之策,我們要做的,就是怎麼樣才能夠在價格不變的前提下,將我們傑飲料廠的市場給開拓出來。至於怎麼做,我已經有了方法,暫時還不能透露給大家夥,但是請大家夥相信我楊傑,你們要做的就是跟每天一樣,能產生更多就生產更多的產品,我楊傑一定有辦法將產品都給銷售出去。到時候,我還怕咱們的產品不夠銷售的呢。”
這番話,就別說是那些職工們了,就連車間小組的組長和車間主任都不太相信楊傑的話。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三洋乳業都已經價格降到了低穀,哪裏還能有什麼策略?也就是楊傑說出來的這番話,換作是第二個人,他們早就已經發毛了。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沒有吭聲,都認為楊傑是在安慰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