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就左右各一個方向,但是,正因為不是高速,是國道,所以兩邊的大大小小的岔路非常之多。
沒有調動其他的人員,熊黑子和王逍、劉英開著皮卡在路上來回的尋找。
最遠的時候 快要接近天回鎮了,廣漢市這邊也繞了一大圈,在城裏的時候還差點被喪屍群包圍住,幸好熊黑子反應神速,皮卡掉頭鑽進一條巷子衝了出來。
就連曾經的營地,那一所小學,他們都回去看過,幾個喪屍依舊被關在門衛室裏,鐵門仍然是鎖好的。
天黑了,回到超市,走進曹炳坤的那間辦公室,熊黑子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手裏的煙頭已經燃燒到手指,他恍若未知。
“都怪我。”王逍的懊悔沒法用語言來表述,他伸手輕輕掰開熊黑子的兩根指頭把煙蒂取下來,扔進煙灰缸。
曹炳坤很聰明,整個下午熊黑子他們一直不在,他卻等在門口,除了上廁所之外一步都沒有離開。
大致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搞清楚了,靠著牆,他開始琢磨,使勁的琢磨。
“我可以說幾句話不,幾位大哥?”敲了敲門,推開一條縫,曹炳坤伸了一個腦袋進來,問的很是恭敬。
熊黑子頭都沒抬一下,沒做任何反應。劉英再次瞪了他一眼,卻見曹炳坤指了指熊黑子,想了一下,點頭讓他進來。
半邊.屁.股坐在熊黑子對麵,曹炳坤有點緊張,雖然他親耳聽見的他們說了不殺人,但人這種生物最易衝動,脾氣一上來做出點什麼事情誰清楚啊,現在法律又不拘束不了大家。
“熊大哥,我說句話你不要生氣啊。”還是來了一個鋪墊,這和曹炳坤自己在外麵想的要慷慨激昂有些不一樣了,但是現在他也顧不上這點細節的變化。
保持著那個姿勢,就連被王逍拉開取下煙頭的兩根手指都沒有動彈一下,熊黑子隻覺得好像在很遠的地方有誰在朦朧的對自己說話/
砍價這個,王逍心裏更加難受,如果他再仔細一點,又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劉英拍了拍王逍的肩膀,勸解道:“這不是你的責任,我走之前該檢查一下的,沒事,明天我們繼續去找,我就不信還找不到了。”
“熊大哥,你找回你爸媽又能幹什麼?他們是喪屍,不是人,治療不好的!”劉英和王逍大驚失色,這個話他們現在都不敢對熊黑子說的,沒想到曹炳坤懵懵懂懂的一口道出來。
沉默如同雕塑的熊黑子一下跳了起來,雙眼通紅的一隻手按住曹炳坤,另一隻手拔出槍來指著他的太陽穴:“麻痹的,你有種再說一遍,說啊,你說啊!”
搭在扳機上的那根手指在微微的顫抖,熊黑子掃了一圈,劉英和王逍被他惡虎般的視線直接逼退。
越是這種關頭,曹炳坤卻越是穩得住,就像在門口投降一樣,他的反應比常人快上很多。他居然沒有發抖,聲音也更加洪亮:“熊大哥,你父母真的是喪屍,他們隻是不敢說,你知不知道啊!”
“你父母是喪屍……是喪屍……”熊黑子踉踉蹌蹌退了兩步,一下靠在桌子邊上,這句話好像魔咒一般一直回旋在他的耳邊。
“熊大哥,難道你真的要等到你的這些朋友有一天被你父母咬了、吃了你才會醒悟嗎?他們是喪屍,不是人,大家沒法和平共處的。”從槍口下脫身,曹炳坤沒跑,反而跟了過去,緊逼著熊黑子。
身後是桌子,退無可退,熊黑子頹廢的滑坐在地上,淚水早已打濕了胸前。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曹炳坤沒聽見似的,反而抓住熊黑子的雙肩,用力的搖晃著:“熊大哥,你醒一醒,拿出你今天向著我們衝過來的勇氣,還有那麼多人在看著你,他們都要依靠你,你知道不知道啊!”
歎著氣,劉英和王逍一起很用力的才把曹炳坤拉開,三個人就那樣坐在沙發上,默默的盯著對麵那個眼中流血、心內成灰的男人。
都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那隻是未曾到他傷心時。
外麵早就打過招呼,夏雨和孩子們在走廊盡頭一邊玩著一邊守候著,一直沒有人來打擾。
良久,熊黑子擦了擦眼淚,抬起頭:“不用再找了,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命運吧。”
也許,這個結果對所有人來說都更適宜,熊黑子明白這一點。
生活要繼續下去,西安是一定要去的。他已經失去了父母,再也無法承受失去林嵐的後果。
“我沒事了,你們去忙你的。曹炳坤,你跟著王逍,他們有什麼安排你馬上讓人去做,明天把汽油、車輛統計出來,然後召集所有的幸存者開個會。”熊黑子恢複了很多,一項一項應該做的事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