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持續在下,閃電雷聲大震。
這種天氣下金陵城城牆上依然有著重兵把手。一個個身姿挺立在這暴雨之中,視線穿過暴雨,留意著四麵八方的風吹草動。
沒有人知道妖獸會不會選擇在這樣的天氣再次發動進攻,他們不敢賭,也賭不起。
沒有守衛,身後金陵城中的數百萬普通百姓的性命隨時麵臨死神的收割。
因此每個站立在城牆上的士兵都神情肅穆,武器被牢牢握住,在戰場上武器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更是他們最可靠的戰友,與他們共生死!
關欣沒有穿雨衣,就這樣直接淋著雨帶著身後跟隨的護衛從每一個戰士麵前走過,神情同樣肅穆,這些守衛的士兵值得他去尊敬,連他們都沒穿雨衣,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呢?
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來城牆上巡視,給守衛的士兵們鼓勁加油,很快的,關欣從一頭轉了一圈走了回來。
他的神情有些低落,一聲不語的走進營帳。身後的護衛剛剛跟進來正好看到關欣緊握地雙拳狠狠地砸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砰!”的一聲,木桌被砸的粉碎。緊接著護衛聽到了關欣的低語:“六百三十七個。”
聽到這句話,護衛也是神情一暗,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關欣每天巡視時都會做的另一件事,那就是數數!
他會一個個的數還存留著的人,護衛清晰的記得,兩天前關欣說出的數字是三千零二十四,昨天的數是一千六百二十五。
關欣很獨特,他能清楚的說出城牆上每個士兵的名字,因為他認得每一個人。
每天巡視的時候是他一天當中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數字一定是在減少,這意味著又有人死去。
城牆上的士兵數固定不變,死掉的人會被頂替,但是關欣心中的數卻是一直在減少,不會增加,因為沒有人可以頂替。
說實話,他真的不適合當一名城主,尤其是在戰況頻發的極南之地,因為他太心軟了,不夠心狠,不夠毒辣,沒有座位城主的威嚴,整天都是笑嗬嗬的。
但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不合格的城主在金陵城全體百姓士兵心裏究竟有著怎樣無可替代的地位?
“城主,節哀!”
“節哀?為什麼要節哀?難道死去的士兵,修士不值得我為他們哀傷?我想哀傷,為什麼不能,這不本就是人類特有的情緒嗎?為什麼要節哀,你告訴,你告訴我啊!”
護衛歎息,不再相勸,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關欣發泄著。
“什麼人?”護衛雙眼微眯,劍已出鞘。看到是暗一這才收回長劍。
“有什麼事情嗎?”關欣頭也不抬的問。
暗一不言語,隻是把信遞了過去。
關欣接過,拆開,神色終於有了變化,“周楠,傳我口令,從現在開始組織城內百姓有序通過傳送陣撤離金陵城,一定要在三天內完成,快去!”
周楠迷惑但是什麼也沒有問,城主的話照做就是。
“呼,金陵城的存亡就看那個小子了!”
“我家城主讓我順帶捎句話給您,他說‘老子就知道你這個娘娘腔會擔心,你給老子聽好了,他可是那個人的弟子,老子對這小鬼很有信心,有空惆悵不如趕緊滾出去謀劃,畢竟也不能把擔子全都壓在一個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