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得不止鬼蝠老祖，還有本人。
我確實將視線轉向了鬼蝠老祖，然而就像身體不是我的，而自己正窩縮在身體的一角向外窺探，那感覺簡直像被控製的傀儡娃娃。
我努力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嘴，隻是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鬼蝠老祖。
殊不知，在它的眼睛中，我的瞳孔已變成了通透的綠色，那是一雙不屬於我的眼睛。
鬼蝠老祖似乎很忌憚我現在這幅樣子，愣是半天沒敢動作，直到綠煙一聲長鳴從坑中傳出，鬼蝠老祖才突然怒吼一聲，隨後像是集結了全身的力氣，向我衝來。
說實話，我是有些害怕的，那些黑乎乎的霧氣自己是打心底排斥的，大概如幹爹所說，我身體裏留著一半天使的血吧！
隻是這身體見了邪，見鬼蝠老祖衝過來，我也沒半分退卻之意。
眸子裏沒有一絲懼意，但也無神的怕人。
十字架像通靈一般自己漂浮在我麵前，而我則看著自己的手輕輕抬起，對準十字架。
說時遲那時快，鬼蝠老祖也撲了上來，十字架突然呈放射狀放出一股強烈的綠光，與黑霧狠狠撞到了一起。
僅僅過了幾秒鍾，那黑霧就完全被衝散，綠光直接打在了鬼蝠老祖的身上，頓時空氣中飄起一陣皮肉燒焦的味道。
鬼蝠老祖慘叫起來，身上的黑氣蒸騰，卻被綠光盡數驅散，他自己也被綠光束縛著，無法掙脫。
直至最後，鬼蝠老祖再沒有掙紮的力氣，全身冒著白煙，癱倒在地。
“我”從半空緩緩落下，俯視著麵前狼狽的家夥，這分明就是一隻灰白色的巨大蝙蝠，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顯示著他被時間摧殘的歲月。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何要在天坑凝聚怨氣？”
這番話出自我口，卻非我所言，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鬼蝠老祖費力地抬了抬手臂，像極了一個垂垂老矣的人，就連看向我的眼神也變得不同了。
那是一種莫名的敬畏，以及恐懼。
我也知道，真正讓他恐懼的，並不是我，也是“我”。
“本，我隻是借那些蠢貨之手，要點祭品打打牙祭罷了！”
眸子裏波瀾不驚，讓人猜不透是何用意，這也讓鬼蝠老祖心底泛起一抹不安。
“是他們自作聰明，以為隻要不斷獻祭就可以獲得更大的力量，才會不斷殺生，導致怨氣在坑底聚集，為我所用！”
“他們…”
“我”正欲盤問，綠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的眼中一滯，忽地變回了藍色的瞳孔，而背後的火焰翅膀也倏地鑽進了十字架中。
鬼蝠老祖眼底一沉，趁我變化的空擋，拚盡全力衝出了洞頂。
大意了！
我轉過身去，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再次醒來時，我們已經出了那九死一生的洞穴，上了半山腰。
綠煙和邢風在一旁借助木之靈氣療傷，見我醒來，綠煙忙停止運功，湊到我麵前，蹭了蹭我。
“主人，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還，好！就是頭疼！”
我捂著發疼的腦袋齜了齜牙，有些晃神，剛才發生什麼了，自己怎麼記不清楚了…
綠煙卻如釋重負般地呼了口氣。
“還好大家都沒事！”
我點點頭，打量著四周的灌木。
“這是哪兒？還有赤鬼王和鬼蝠老祖呐？”
綠煙聽罷皺了下眉頭，神色有些古怪。
“主人，你不記得了？”
“？”
“沒什麼，不過你已經完全控製了赤鬼王，今後就不怕他不乖了！”
我掏出十字架，發現它果真起了變化，綠色的藤蔓中央多了一簇火焰的印記。
“這？”
我吃了一驚，抬頭望向綠煙。
“這是赤鬼王的靈魂印記，就如同十字架上的藤蔓，那是我的。”
綠煙說這話的時候，我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綠煙被困千年，沒有真正的自由，我難道還要感到高興嗎？
綠煙見我臉色不對，慌忙轉移話題。
“托主人您的福，我們已經了解這件事的原委了！”
“你是說毛球？”
“嗯，”綠煙眨眨眼，臉色忽地沉了下來，“這完全就是一個陷阱，一個弱者徹徹底底被利用戲耍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