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抬著飯碗都默默地吃飯,每個人都會不時的瞟她一眼,然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叫大家到這兒吃飯,這是從未有過的事。然而,更讓她們疑惑的事有來了,吃過飯後扶桑又叫大家下去,自己做自己的事,晚上在到這兒來吃飯。
“尊主,可是有什麼事,布置琴兒能否為尊主分擔一些。”大家都散去後,雲琴走到扶桑身邊溫柔的問道。
“無事,你先下去吧。”
“是。”
雲琴輕柔的轉身離去,她又有什麼辦法呢,扶桑是主子,她一個下屬主子不願說的事她也不便多問。而扶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想,若不是生在這戰亂的年代,若沒有進她雲閣,雲琴應該是大家閨秀,過著相夫教子生活的柔情女子,奈何現實殘酷,非要將這本該柔弱的女子折磨成這般模樣,不知到底是該怪這亂世浮雲,還是該怪她扶桑。
晚膳時間,眾人按照白天扶桑的安排到扶桑的院子裏用膳,扶桑也和白天一樣,和平常一樣,隻是大家都發現了今晚不一樣的就是這些菜,雖說都是大家平常愛吃的,但扶桑叫她們坐下的位置卻都不是那些本該她們坐的位置,是扶桑不知道她們的習慣麼?當然不是,在這個雲閣,就連那個巷子裏的貓生了崽她都知道。
也許是習慣了扶桑叫到這兒用膳了,也許是中午氣氛太沉悶了,除了扶桑和墨依舊安安靜靜的用膳,其他人都像平常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有說有笑,直到用膳完了之後扶桑依舊讓她們回去。
以此幾天之後,在大家都要忘了那天扶桑麵目猙獰的怒火的時候。
“墨,今兒是什麼日子?”
“回尊主,十五。”
“難怪,月亮這麼亮。”
滿屋子的紅綢被束起,明亮的月光將本來昏暗的房間照的亮堂堂的,薛邵看著窗口抬首望著那輪明月和她與墨之間的對話感受到了來自她身上的孤獨,深深的孤獨。
世人隻知道她是殘忍嗜血,神秘無端的雲城城主,是這亂世中的強者,甚至是王者,是連皇城君主都忌憚的王者,這樣的人就該站在頂端俯視蒼生,忙於爭權奪利的算計。至少他以前是這麼以為她的,可現在他看到的就是一個被孤獨包裹起來的小小的人,就算她偽裝得再好也偽裝不了那種滿溢而出的孤獨感,也許站在那個位置的強者本就是該孤獨的吧。
以前他沒有見過扶桑的樣子,在那場風雲會上,他看見的就是一張森冷的麵具和寒冰般的眼神。在這個地方來之後他終於見到了這位神秘王者的真容,那一刻那種震驚不是一點點,不隻是震驚於她那妖冶的麵龐,更是震驚於傳說了這麼些年的人竟然隻是這般年紀的少年郎,竟比自己小上許多。從小他都自負天才,在同輩,同齡人中他往往是被仰望的人,他以為除了像夏塵,東方陌那樣的人他都算是強者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青外青山樓外樓,羞愧感不免由生。
許久,扶桑才將眼神從那輪明月身上收回。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