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櫻桃穿了鮮豔的嫩綠衣裳,頭上戴了鵝黃的絨布花,提著籃子就去街口買菜。
她嬌嬌小小的走在人群中本來不打眼,但因為小臉白淨,而且穿著得體出挑,跟人討價還價時聲音清脆甜蜜,就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小女郎,看你好麵生啊,你是新搬來的吧?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呀。”
櫻桃正挑著青菜,冷不丁的眼前就出現一張好奇的臉,是一旁賣土豆的大嬸。
“對呀!我叫櫻桃,勞煩嬸子大娘們以後多照顧,我跟我們家夫人是剛剛搬過來的,大家以後是鄰居,我年紀小不懂事,如果有以後有什麼行差踏錯,還要勞煩諸位教我。”
櫻桃笑容很甜,看起來一副沒有城府的樣子,十分招人疼。
旁邊做買賣的人就笑了:“什麼教不教的?咱們可都是粗人,大字不識幾個,跟你這嫩蔥一樣的小女郎站在一起呀,那可是珍珠跟魚目的區別了。”
“大娘說的哪裏話?人都憑一雙手幹活吃飯,除了皇族貴族誰不是粗人?我不過是個奴才丫頭,長這麼大也沒有摸過筆墨,天生伺候人的命罷了,怎麼當得起珍珠的比喻!大娘們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要多,以後自然少不了請教的地方,就怕大娘們嫌煩呢。”
這樣俊俏的丫頭卻一點都不清高,嘴甜會講話,關鍵還勤勞能幹,放在這個世道真是難得。
幾句話的功夫,櫻桃在眾人心裏的好感就升了一波。
“我說小女郎啊,這夜市才剛收沒多久,早市才開了,你怎麼就出來買菜了?你家主人吃飯那麼早嗎?”
現在天色微微亮,早市才剛開始,這小丫頭就出來買菜,可見不是個好吃懶做的,還知道跟人討價還價,可見是個會過日子的。
關鍵這嘴也甜,討回家做媳婦那生活肯定過的美。
僅僅是簡單的打了個照麵,就有不少人開始為自家臭小子動心思了。
“嬸子大娘們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身份雖尊貴,可這命卻比黃連還苦,身邊也隻有我一個伺候的人了,如果不早點出來買菜,就沒有時間做別的事情了。”
菜市場這條街上彙集了整個東巷最能八卦的長舌婦,賣土豆的大嬸看到櫻桃這突然有些哀傷的樣子,就是忍不住開始打聽了,旁邊一眾大嫂大媽級別的夫人也湊了上來。
“你這話就不對呀,你家夫人既然身份尊貴,身邊又怎麼會隻有你一個伺候的人呢?”
問話的是個小寡婦,她剛過門,丈夫就跟青梅竹馬跑了,結果半路上遇到土匪,丈夫和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雙雙殞命,就剩她一個人在家伺候公婆,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就出來買買菜,見的世麵不多,人也就單純些。
小寡婦聽不出來,但旁邊的人卻聽出味道了,這是有隱情啊!身份尊貴的夫人帶著貌美嬌俏的小丫鬟搬到了外麵獨自居住,人身安全放著不說,但就這件事情就很值得琢磨呀。
眾人心裏都有了數,回頭各自打聽去,這就是後話了。隻當下看到櫻桃這一臉為難哀傷的樣子,眾人又打著哈哈調轉了話題,直奔她們最初的目的——
“櫻桃,真是好名字,你今年多大啦?有沒有許配人家呀?你家夫人住哪裏啊?我們以後去串串門子,不知道方不方便呀。”
“對呀,你這孩子長得水靈靈的,看著就招人疼,你剛來這裏是該多走動。想必你家夫人也是個菩薩般的人,才能調教出你這樣好的孩子,你去伺候夫人的時候,有簽賣身契嗎?是活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