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且相信你的說話。”楊哲認真地說,“但是不要被我發現你在說謊。如果你繼續找我的麻煩,我會殺了你;如果明天有人在調查我的身份,我會殺了你;如果後天蓮小姐出了什麼問題,我會殺了你;如果這些倒在地上的學生們說,他們是被我所傷,我會殺了你;如果哪一天,帝都華姬團的廚子得了腹瀉,或者一件禮服被蟲子蛀出了一個小窟窿,我照樣會殺了你。明白嗎?”
“這,這不公平……說不定還會有其他人調查你!再說我也無法隱瞞這些人的傷勢啊!”
”這當然不是一個公平的提議,這是一份威脅,一份死亡威脅……或者,還應該加上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東西?”
楊哲的手指輕輕滑過柳雅米拉的臉頰。
一陣輕輕的刺痛傳來,柳雅米拉驚恐的發現她在流血!
“看。”楊哲解釋說,“臉頰上一道小小的傷痕,是可以被魔法師輕易醫治好的;但倘若受傷的是骨骼,如果整個麵部的骨骼都碎裂了,而臉部肌肉皮膚都被某種毒液腐蝕了,那麼就算教廷的大祭司也是無能為力的。你可以不相信我擁有辦到這一切的能力,不過我認為,冒然嚐試是沒有必要的,嗯?”
柳雅米拉捂著受傷的麵孔,生怕對方現在就幹出那些殘忍的事情。可怕的不是這番說話,而是對方毫無表情的冷漠麵容,以及隱藏在下麵的嗜血和殘忍。
天帝啊,那個****究竟是從哪裏找到了這樣一個惡魔?一個恐怖的惡魔!她實在不該和這樣的惡魔為敵!
“我明白了。”柳雅米拉終於無助的哭泣起來,一個勁兒地搖著頭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任何關於你的事情,我從未見過你,今後也不想再見到你!”
楊哲笑了起來,一瞬間,恐怖的地獄惡魔不見了,出現在柳雅米拉眼前的是一張普普通通陽光的青年麵孔,任誰也無法相信這個微笑著的青年就是剛才那個嗜血惡魔!
“我們總算在一件事上達成一致了。”楊哲微笑著說。
惡魔消失了。
柳雅米拉驚魂未定地喘息著,看著血腥的巷子中,不住呻吟的貴族青年們,她有點兒想吐。
她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去招惹了一頭惡魔。
然而惡魔本人也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在楊哲而言,他認為自己的提議是非常合理的,也是非常合乎邏輯的。
他和柳雅米拉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分歧,根本沒有到非拚的你死我活的地步,楊哲絲毫不敢輕視柳雅米拉的家庭——由宰相夏蘭統帥的夏蘭家族,帝國最龐大的權貴家族。
他並不想招惹這樣一個家族,特別是那麼多魔族戰士還在雅莫科城內,把動靜鬧大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而柳雅米拉呢,似乎也沒什麼理由來繼續招惹一頭惡魔,最後讓惡魔不顧一切把她殺死。
因此楊哲認為兩人之間是可以達成一致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可是楊哲沒有考慮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柳雅米拉是一個女人,而女人是一種完全沒有邏輯,毫無任何理智判斷能力的生物。女人和男人之間的區別,就好像長毛象和樹蛙之間的區別一樣大。
楊哲不該用男性的邏輯來判斷女性混亂的大腦。
如果對方是一名男性敵人,那麼經過邏輯判斷之後,絕大多數敵人應該是會接受這個提議,把惡魔徹底忘記,去過自己原本快樂的生活。
然而女性,特別是像柳雅米拉這樣的女性,從來沒有使用過他們的邏輯思維去考慮問題,去權衡利益輕重,去思索利害得失。
柳雅米拉在血泊之中坐了很久,混亂的大腦總算慢慢平靜下來。
她一邊咬著手指,腦子裏一邊盤算著。
首先,她是一定要把那個惡魔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的。
其次,下次她的動作應該更加隱蔽,招募的手下應該更加強大。
第三,她應該等待,不能急於報複;應該和父親商量一下,借助家族的權勢——父親雖然不太愛管這些閑事,可現在有人要殺死他最親愛的女兒啊!那麼,身為帝國宰相的父親肯定是願意出手幫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