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鎬都的學子開始三三兩兩約著去踏青。彈琴作畫,沐雨而歸,狂放不羈的樣子驚飛了枝頭的燕子,順便驚落了一樹桃花,染紅了整個池塘。學子之間稱之為雅。
池塘邊浣洗的姑娘偷偷的打量這些風流才子,不時說些悄悄話,惹來一片歡聲笑語,引起了學子們的注意。每當這個時節,總會成就幾段好姻緣。
比起這些學子的悠閑,官場可就忙碌多了。
過了年,鎬都的政局發生了大變化,先是臥病在床的大魔頭蘇長安重出江湖了,一出場就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生怕長安和魏丞相鬥法波及自己。
再是新科探花白鈺在魏丞相的扶持之下成功上位,頂替了原先胡文慶的位子,年紀輕輕就成了禮部尚書。白鈺身後有魏丞相撐腰,底下的人也不敢陽奉陰違,這官場可謂是稱心如意啊。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驚悚的,最驚悚的是蕭墨琰這個“昏庸”的皇帝他不裝了。他不僅不“昏庸”了,還隱隱有了明君的風範,比起他父親,更加的鋒芒畢露,也更加的不好相與。
胡文慶的事情之後,蕭墨琰大刀闊斧的整頓了朝堂,扶持了一些新貴在禦史台。禦史台雖沒有實權,可無論是誰也不敢小瞧,畢竟是一群一言不合就死給你看的人,實在是惹不起,正所謂人言可畏啊
年後震驚朝野的私鹽案雖然抄了不少銀子,但上元節一過,蕭墨琰就撥了一大批銀子去修水利工程,順便還可以解決江南水患災民們的謀生問題。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是百利而無一弊,百官也沒什麼異議了。
隻是這五月份北魏前來進貢要花的銀子,戶部可就要哭窮了。陳鍾培不給錢,蕭墨琰又下了死命令確保要高端霸氣上檔次,白鈺現在是急得嘴角起泡,方案是想了一個又一個,貨比了三家又三家,還是不夠錢。
蕭墨琰早就下令禮部新尚書白鈺準備北魏的進貢事宜。務必要展現天穆的威嚴與富庶。眼看著三月都到了,再不動手就真的來不及了,可是該有的還都沒有,因為囊中羞澀啊。這不,才一大早,白鈺就急急忙忙地跑進宮了。
“皇上,微臣罪該萬死!”白鈺上來就是一句要死要活的話著實把蕭墨琰驚了一下。
蕭墨琰也是從小就被言官威脅長大的,早就被言官嚇怕了,一個激靈就將人扶了起來,完了才反應過來白鈺不是言官,不免惱羞成怒道:“一大早就來朕跟前要死要活的,愛卿好大的膽子啊。”
白鈺擦了擦額角根本不存在的汗,繼續道:“皇上,微臣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戶部不給銀子,微臣家裏清貧,拿不出錢來辦這個事啊。”
“行了,別貧了,回去等著吧,陳鍾培會給你銀子的。”
“皇上,等不得了,要是再不給銀子就來不及準備了。這幾日,微臣是真的走遍了鎬都,就為了多省下那麼二錢銀子。”白鈺繼續碎碎念,一臉的幽怨讓人不忍直視。
“咳,知道了,馬上就給你送銀子。下去吧。”蕭墨琰受不了的擺擺手,將白鈺打發走了。
“謝皇上體恤,微臣告退。”
轉個身,蕭墨琰就出了宮,要問蕭墨琰去哪裏了?自然是去給白鈺討銀子去了。
長安如今明麵上是太傅,本應該獨開一府的,隻是蘇夫人身體不好,蘇將軍愛妻如命,帶著蘇夫人外出尋找名醫去了,這護國將軍府便空了下來,長安也就沒有搬出去另外開府。
今天護國將軍府迎來了一位貴客,不用說,正是蕭墨琰!
如今戶部尚書是長安的人,戶部的銀子到底該如何花,多多少少還是要知會長安的,所以蕭墨琰這就來將軍府找長安了。隻是可惜,長安並不在府中,管家的說法是,長安去郊外別院養傷了。
蕭墨琰有點小鬱悶,好不容易從宮中出來,現在還得出城。蕭墨琰這下不高興了,不高興的後果就是橫衝直撞。不等門房通報,就徑直闖入了長安正在休息的花廳裏。
花廳裏頭,長安仿佛沒有骨頭似的半躺在蘇媚兒的腿上,正湊過去喝蘇媚兒手裏的酒,手裏還拿著扇子打著節拍,和著在屏風外邊彈唱的歌姬的節拍。
蕭墨琰看著長安這副醉臥美人膝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一把糾起長安,怒吼道:“坐好!像什麼樣子!”
“師兄今兒個火氣真大啊。”說完還打了個哈欠,慵懶到了骨子裏頭。
蕭墨琰不好對著長安撒火,便朝著外邊的歌姬出氣,“別彈了,滾出去,沒看見我和你主子有事要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