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烈日高掛,整個中海都被籠罩在高溫中,即使搖擺著的樹葉說‘不熱不熱,還有風’都沒用,這點風根本吹不散熱,唯有空調才能製服之。
吳嵐玥頂熱而行,外柔內剛的她變得無比執拗,現在絲毫聽不進他人的勸告,從早上6點出門到現在10點4個小時間,一直拿著地圖不停地在街上行走。
消瘦的身軀不斷滲出汗水,濕透的白衫緊貼,藍色的胸衣隱現,唯有藍色半裙裙擺和腦後的馬尾隨著她的急行不斷擺動。
這要是十年前的她,暴曬半個小時都要呼叫救護車,更別說四個小時,但十年的練武改變了她從小虛弱的體質。她站在一個紅綠燈路口,被曬紅的臉一臉剛毅,抬手一抹臉上的汗水,堅定地向前穿街而過。
路過24小時店,口幹的她買了兩瓶礦泉水,一飲而盡,再買一瓶攥手中,再次邁步前行。
烈日下的身影緊貼燙手的地麵,熱得不行,一個勁地縮到吳嵐玥的腳下,陪著她來到盛榮路汽車南站,停地車站大門前,打量了眼哄鬧的車站大廳,大步而入。
吳嵐玥走了一圈,依舊沒找到木易,連長得稍微相像的都沒有。她回到出口處,沒有患上陰涼依賴症,毫不猶豫地步入烈日下,朝路邊行去,經過車站前停車場,一輛黑色轎車迎麵駛來,她突然愣地原地,全身僵硬,幹燥的雙唇喃喃著說不出聲來,十年的思念化成兩行淚水卻不受影響,如泄洪般急淌而下。
木易拒絕了欲要十八相送的苗姿,囑吒她在他不在的幾天裏養白養豐滿,等他回來‘宰’她,在動情的吻別後,開著休生養息多日的帕薩特,他本可直接開車去陽市,隻是證件全是假的,就怕遇上半路被攔住盤察,還是去車站外攔汽車這樣就不需要證件來得方便。
他匆匆趕來南站,在停車場搜尋找空位,一個轉彎,忙急踩刹車,車身往前一頓,停死在過道上。
“是她!是她。”他透過車窗望著前方十米外的吳嵐玥,心神巨震,一向沉穩的雙手握著方盤隨發動機的震動而隱隱發抖,一念間他思緒萬千。
那年馬成功急著趕回首都,讓年少不懂拒絕隻知聽令的自己想去找她告別一聲而不得,想著等安置下來再想辦法聯係她,沒想一日聽召滄海桑田,自己不斷學習、學習、學習各種技能,持續執行、執行、執行危險任務,好幾次被死神召喚,更看多了生死夥伴的離悲壯離開,因而學會了醉酒,又因醉酒而墜入並習慣‘花叢’。
幾次想退伍甩手不幹,一得不到師傅的首肯,二受到上級的挽留,自已都不知什麼時候會嗚呼在異國他鄉,又感變得風流的自己對不起當年純潔的她,漸漸熄了去尋她的念頭,把那天的誓言捆成粽子沉到心海底,故意遺忘,卻沒想今天在這裏再次相遇。
十年來,經常醉後夢到她,夢到她傷心自己的無信,憂鬱了幾年,讓自己愧疚,卻欣慰地看到她走出了痛苦,遇上一個比自己更好的男人,過上美滿的生活。
隻是夢始終是夢,而不會變成現實,眼前曾經的青春伊人變得如此消瘦、憔悴,再無當年清純可人和帶著一點點霸道的風采,很明顯這十年她過得辛苦辛酸不如意。
她哭了,是為自己嗎?肯定是,她是看到自己後哭的,那她…?
幾天來的奔波讓吳嵐玥無比疲憊,突遇木易激動至極的她頓感胸悶激腦缺氧,僵硬的身子忽軟,癱倒向地麵,驚斷了木易的思緒。
木易心一緊,連忙熄火,手刹都來不急拉,推開車門,快上前,下蹲一探吳嵐玥的鼻息,呼吸有力有律,隻是淺昏迷。他鬆了口氣,地上太燙,忙抱她進入車後座,拇指掐向她的人中。
疼痛感襲來,吳嵐玥慢慢醒來,一見眼前日思夜想的木易,她一把緊緊摟住,不再讓他有再次消失的機會,激動道:“無病,是你嗎?是你,真的是你,我好想你!”
“是我是我,我…我也好想你。”木易輕拍在她背後濕衫,“別激動,別激動,一激動你又要昏了。”
“對不起,無病,是我忘了告訴你我的情況,讓你不知道怎麼來找我。”吳嵐玥緩和了情緒,慚愧地看著木易,“我叫吳嵐玥,家裏人都叫我小玥,我家……!”
吳嵐玥沒指著木易鼻子破口大罵他忘情負愛,還道歉,這讓木易更加愧疚和汗顏。他不敢跟她對視,看向前方車外,看到一家服裝超市,輕聲道:“小玥,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跟我說,但你的衣服濕透了,吹空調冷風對身體不好,不如我們去買件衣服換上,然後再慢慢說,好嗎?”
吳嵐玥像是沒聽到木易的話一般,自顧自地介紹著她家的情況和十年來她的事,慢慢聲音輕了,直至無聲,微笑累了,保持不變。疲憊的她心願實現,滿足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