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是個風景優美的地方。
青蔥的野草長得異常茂盛,參天的大樹頂蓬張得大大的,將陽光遮得不露一絲縫隙。
偶爾有幾隻烏鴉“呱呱”叫著給山澗帶來些單調的配樂。
邙山山腰處,有個不小的村落——貴嶺村。
桃淘一行人踩著腳下厚厚的落葉朝著村裏走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都三天了還沒遇到個歇腳的地方,即便是有靈力的滋潤,鍾雲萊時不時讓她坐會他的法器歇著,可她嬌嫩的身體還是吃不消。
鍾雲萊隔著村子老遠的地方,就感覺到有些不舒服,準確的說是一進入山中就覺得陰寒了不少,他也遲疑過,可是想想桃淘紅腫起泡的小腳,還是咽下了嘴裏的話,抬步跟上。
苦瓜一路頂著小灰在他頭頂作威作福,累得跟狗似的,早就迫不及待想找個地方討口水喝了,也匆匆向前趕上。
幾人都沒有注意到枯枝殘葉下埋著的石碑上滿是幹涸的血跡,將“貴嶺村”三個字映襯得詭異扭曲。
“鍾大哥,快點。”桃淘看著前麵的小草屋,眼裏已經映出一張舒適的大床和一盤盤小菜了。
終於能找個地方歇歇腳了,趕了幾天的路,整個人都成個土人了。
“桃淘,你慢點,都到地方了,不用著急。”一路趕來,鍾雲萊也和他們熟悉些了,都直呼對方名字。
“就是,難不成這村子還能跑了不成?”苦瓜氣喘籲籲地跟上。
幾人在村子裏最“豪華”的一棟茅草屋前停下。
其它的屋子不是門破破爛爛的,就是屋頂有洞,也隻有這一個還是囫圇的。
院子裏就坐著個小姑娘,其它的屋子看著空蕩蕩的,沒人在他們也不敢貿然闖入。
小姑娘看著就是八九歲的光景,頭頂兩邊各紮著一個羊角辮,穿著暗紅色的小棉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仔細一看,原來是密密麻麻的螞蟻擠做一堆,黑乎乎地蠕動著,乍一看渾身發癢起雞皮疙瘩。
鍾雲萊本就是一行人的領頭,率先上去打探:“小妹妹,我們一行是過路的,可否在此借宿一宿?”
小姑娘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沒答話,隻低頭玩她的螞蟻。
“小妹妹?”鍾雲萊不明所以。
這回小姑娘開腔了:“你們快走吧,這裏不招待外客。”
聲音低沉沙啞,不似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
“可是,我們趕了很久的路很累了,再說了我們可以付住宿費的。”苦瓜早已精疲力盡,這麼個好機會他可不想錯過,“你家大人呢?要不我們問問你家大人?”
沒等小姑娘回答,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傳來,在寂靜的村子裏顯得尤為明顯。
一個瘦弱的婦人穿著渾身補丁的粗布衣,蹣跚而來,隻有腳上的一雙草鞋還算得上齊整。
婦人開口問道:“你們是?”
“大娘,我們是路過的,想找個歇腳的地兒,給房費的。”
苦瓜急忙把打算說了出來,想著聽有錢她應是不會拒絕的。
果然,聞言婦人幹涸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就連渾濁的眼睛都射出興奮期待的光芒,顯得精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