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甜的味道嗎?不是說甜就是開心的味道麼,為什麼他卻覺得苦澀呢?
甜味散去後,嘴裏越發幹澀,就好像吃過大餐後再回到清粥小菜的生活,竟是有些寡淡。
他悄悄地將沄糕重新包起,放進胸前,掏出先前她送的幾塊碎銀子,來回摩挲,背越發地佝僂了。
用完餐,桃淘趁著井裏的水稍稍洗了把臉,就等著鍾大哥一聲令下。
根據地圖上來看,這個綠洲本身就離大漠的邊界不遠了,隻要再行上一兩個時辰的路就能出了這片沙海。
蔣衝就是個大老粗,這下和桃淘他們也算是混熟了,一路上到是說了不少奇聞異事,還有張柳這個讀了萬卷書的書生在,到是沒有先前那麼無聊沉悶了。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一片片開墾過的田地,還有零零散散的幾戶人家坐落其中。
此時的嫋嫋炊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勝利的號角。
“娘希匹的,老子終於走出這個鬼地方了!”蔣衝忿忿地啐了口唾沫,吐出一嘴的黃沙,麵上卻是一臉放鬆。
張柳蒼白的臉上也難得地顯出幾分紅暈,為自己能夠死裏逃生而激動慶幸。
鍾雲萊皺皺眉,給蔣衝的嘴巴施了個封訣,一點也不希望她聽到那些粗俗的話語。
小灰趴在桃淘懷裏,吃飽喝足睡得正想香,口水都濕了她一大片衣襟。
這個小村規模不大,走不了幾步就到村口了,也是一個分岔路口。
一條鋪了些石板碎石的道路是通往最近的城鎮的,也是蔣衝和張柳的目的地,桃淘他們則必須要走右邊那條泥土小路,才能到另一個稍遠些的小鎮。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此去一別是再難相見了,鍾某在這裏就祝一路順風了。”鍾雲萊對著他們二人笑著點點頭,言下之意就是要分開行走。
蔣衝死後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不受歡迎,一個勁兒地套著近乎,想著馬上就要分開了,也就不忌諱了:“大兄弟,這就要分開了,我這個老大哥還真是要說兩句,你把小媳婦看得這麼緊,可小心她哪天生氣跑了啊!”
這一路上鍾雲萊對著桃淘忙裏忙外,舉止動作親密,早就自己臆測兩人的夫妻身份了。
這大兄弟生怕旁人多看了她小媳婦一眼,每回他想上去搭個話,就要受一頓白眼。
他說出憋了許久的話是舒服了,可鍾雲萊給他鬧了個大紅臉,不過鍾雲萊此時覺得這個但看著還挺順眼的,最起碼他眼光還是不錯的。
苦瓜急眼了,跳將起來:“你什麼眼神兒啊,他們不是夫妻,好不好?你趕緊,麻溜兒的,走走走,別在這亂點鴛鴦譜!”
桃淘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小媳婦兒,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爭論。
這時候張柳到是出來打破了僵局:“姑娘,小生身無長物,唯有一物可以當做送別禮物,還望姑娘莫要嫌棄。”
說著他從書簍中拿出一個方形布包,桃淘攤開一看,眼睛立馬就花了。
原來,是一本書啊。
可惜這上麵的字對她來說就是歪歪扭扭的小蝌蚪,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好歹是張柳的一片心意,本姑娘就年為其難地收下了吧。
她還不知,正是這本書開啟了她的情感世界的大門。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每一次的分離都是一段新路程的開啟,未知的前路還在嘶吼著等待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