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是嗎?”肖淩說。
“荒唐!你倆想讓我因為這點小事就像一條狼狽的狗一樣去求她嗎?”
“文森,她肯定會幫這個忙啊,這才是關鍵,就算她不看你的麵子也會看在布蘭克……”
“你閉嘴!”文森粗暴地打斷肖淩,“聽著,你們這兩個不長進的小雜種,老子的尊嚴在你們兩個眼裏就這麼不值一錢嗎?竟然想到讓我去找大祭司幫忙,我在做過那種事情之後,還叫我怎麼去見她?”
“父親!當初你和母親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道,也並不想知道,但是現在我們遇到了困難,再怎麼說……再怎麼說,我們,我們也是一家人!”布蘭克情緒也激動起來。
文森的臉上露出一種頹敗,在那一瞬間肖淩看到了英雄老矣:“既然這樣,我不妨跟你說說這個事: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十分美麗,我對她早就傾慕已久。但是你也知道的,我那時一無所有,連條船都沒有,在快餓死在殺戮碼頭的時候是她給我了一塊黑麵包。我那時就發誓,當我有一天發達了時候,一定會娶她做我的女人!但是她信仰了海神大人,她就是修女!我當初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一個偷偷幻想著和她……在她二十歲入駐神廟禮的那天晚上上她不知道怎麼了,是喝多了還是怎麼樣,她竟然……撲到我身上和我熱吻……”
“你年輕時候比現在牛逼多了啊,文森。布蘭克就是這麼來的?”肖淩一臉邪笑,看到文森默認,“或許我也是這麼來的呢,一個和蘇逸風一樣的九州劍客不知道怎麼就爽了個德卡瑪拉姑娘,哈哈哈哈!”
“你正經點吧,”布蘭克對肖淩白了一眼,“自那以後你就沒有見她?”
“見過一次,就是她把你送過來的那一晚,一個繈褓裏的小人兒……像是天使。她冷冷地說這是我們的孩子,是畢羅霍普的血脈,讓我撫養他長大,告訴他他的母親不能跟他在一起的原因……”
“那你更應該帶我去見她,不是嗎?!”布蘭克早就沒有了往常的冷靜。
“當然不是!如果神廟的長老發現了你和她的關係,他們會殺了你,沒有第二種可能的!”文森也吼了出來。
“你是芒星群島的老大,你就算拋下親人這層關係大祭司也理應幫你消除來自別處的這個威脅。”布蘭克平靜了些。
文森扶著額頭:“你倆先出去,給我點時間,一兩天就好,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夥計,走吧。”肖淩拍拍布蘭克肩膀。
布蘭克和肖淩走出了書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文森就癱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昏暗的光照射在文森盡顯蒼老頽圮的臉上。
蘇逸風在房間裏用一塊潔白的益州蜀錦仔細地擦著他的龍吟,在九州大陸,龍吟劍也曾經一劍寒光曾讓九州失色。
想到這裏,蘇逸風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又怎樣呢?世間最鋒利的劍難道不是人心嗎?”
蘇逸風取出一隻碧綠的玉簫,蘇逸風隨身不離的有三件東西:龍吟劍、逍遙扇還有這支碧海簫。
蘇逸風臉上露出一種悲涼的笑:“青山隱隱水迢迢,春去秋來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玉簫常伴身側,佳人卻已然千萬裏之遙了。”
說罷,蘇逸風吹起了玉簫,簫聲秉宮商調,輔以小角,淒淒切切,連綿不絕。曲子聲中充滿了一股深切的思念。
“蘇袖,不知道我不在你身邊給你吹簫,你的流雲舞此時又在跳給誰看呢?”一曲曲終,蘇逸風緊緊攥著碧海簫,手指關節已經發白,一壺一壺的酒已經灌入愁腸。
在恍惚中,蘇逸風恍惚回到了那舊時的歲月:江南的夏夜蟬鳴,江南的初雪,揚州紛紛細雨後的屋簷,城門上的下弦月,仿佛都還停留在他和她初見的時節。他又想起春風拂過了柳葉梢,她無邪的笑。
窗外的月色清冽如水,蘇逸風已經倒在臥榻之上。
其實蘇逸風並沒有醉,但是很多人看到那一桌酒瓶肯定都會認為他已經醉倒,此時蘇逸風甚至還都非常清醒,他已經注意到了街對麵屋頂上正對著他窗口的那個人影,在圓月的背景下,他的黑色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