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 三十四 裂岩城之夜(中)(1 / 2)

宋清歌坐起身來,接過蘇逸風遞過來的水杯:“多謝蘇大俠。”

“姑娘客氣了,方才某以為姑娘沉睡之中,便亂唱一些青樓淫詞豔曲,實在冒犯了。”蘇逸風笑笑,臉上的笑容就像春風拂過柳樹梢。

“無妨,小女子還要多謝蘇大俠和肖淩先生的救命之恩……”

“姑娘受驚了,此番所受這一切,實在是出乎我和肖淩意料……”

宋清歌微微欠首:“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蘇大俠可否出去片刻,留我在此和肖淩獨自說兩句?”

“嗯。”蘇逸風起身走出病房,來到了問診室,醫生已經回家了,不過破例留下了大門的鑰匙,為了看護方便。

蘇逸風坐在問診室的椅子上,目光又不由得移向了東方……

“有什麼不能說給蘇聽聽?”肖淩幫宋清歌把枕頭掖了掖,好讓枕頭更好地撐起宋清歌的身體。

“肖淩……多謝你這幾日對我的照拂了。”宋清歌蒼白的臉似有似無泛起了一絲嫣紅。

肖淩擺了擺手,他感覺現在的氣氛有了那麼一絲不自在,他擺擺手像是要拂去那些感覺:“嗨,我也沒有怎麼照顧你,還害你中毒了,你不怪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宋清歌歎了口氣:“世道險惡,本就該處處小心,你選擇擊殺那些士兵,我心中理解的。再說,當時我們若沒有殺死那些士兵,貿然穿過鐵熔鄉,恐怕也會被發現,到那時我們可不一定敵得過那三十個人。

肖淩臉上泛起了邪笑:“哎,你睡糊塗了吧,我已經把他們都送去見上帝了……我為我在酒館裏的魯莽道歉,當我看到你暈過去的那一瞬,我還以為你要像文森一樣要因為我的錯誤而死去。”

“文森是你父親?”宋清歌雙眼看著肖淩,試探性的問了問。

“算是吧。我沒有父母,在我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文森就收養了我。”

“既如此,何不將往事講些給我聽?”

“還是算了,結局很不好。”

“哦。”宋清歌訥訥地點點頭。

蘇逸風當然不會一個人傻乎乎地坐在候診室裏等著肖淩和宋清歌說完那些“悄悄話”,他此時已經坐在小診所的房頂上,輕輕地吹著手中的碧海玉簫,簫聲之中,蘇逸風的心裏始終記掛著那個被他留在遠方的人。

往昔的蜜語甜言,相識相知,當年的紅牆綠瓦,已經成為了往昔浮流年。

回想起為她贖身的那一天,蜚語流言猶如那揚州城斑駁的瓦片,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著不知誰家的白麵郎君為那天韻閣那頭牌花魁贖身。

一個街邊阿嫂說:“我可是見過那相公一麵呢,端得是一表人才,那臉好似白玉一般,可謂是男有貌,女有顏,好一對璧人呢。”

旁邊也自然有那聽不慣的:“我可耳聞,那可並非是哪家相公,乃是一登徒子耳,發跡後一擲千金罷了。”

“此話差矣,那相公白衣飄飄,腰間挎劍,別折扇,帶玉簫,許是宗門弟子吧……”

當時的蘇逸風就坐在一旁的那張桌子上,微笑著喝幹了杯裏的酒。

此時的蘇逸風盤腿坐在屋脊上,感受著費瑞紮的四季皆冬特有的寒風,吹著手中的玉簫,雙眼閉著,好像天地間隻有他和他的玉簫,他在通過指間流淌出來的樂曲擁抱著屬於他的一份過往。

二十年的山門生涯,蘇逸風很驚訝,他驚訝自己其實並不懷念那些山門生活。蘇逸風感恩自己的恩師養育自己,教授自己修煉的法門,可是,山門生活,實在是寂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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