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我和另一個人的研究數據吧。我把兩塊原石都搶了過來，毀掉了所有的實驗數據，殺掉了那些研究員，就是為了……”
“你隻是在複仇，邁克，”貝倫語速緩慢，“但是我無法去指責你，因為如果換成是我，擁有著你的力量，可能我也會花上十年時間來複仇……你殺死過無辜的人嗎？”
“一個都沒有。”邁克爾篤定地說。
“永遠別讓無辜的人因你而喪命，邁克。一旦開了這個頭兒，那你這輩子都不會好過的。”貝倫說。
邁克爾看著他：“你好像對此印象很深刻。”
“是，你那個九州朋友沒說過一句九州話叫‘一將功成萬骨枯’嗎？”
“他德卡瑪拉語說的不算很好，發音怪怪的，現在還不怎麼識字，估計翻譯不出來吧。”
“一個將領的成功，使用上千人的生命換來的。這句話通俗點就是這個意思。”
“一場戰鬥死幾千個人，唔，很慘烈的戰鬥。”邁克爾喝了口酒。
“那成千上萬的人命，可不光僅僅隻是士兵的命，”貝倫也喝了口酒，“死成千上萬的平民，這才是戰爭的殘酷。”
“你見過？”
“見過一次，我現在做夢夢到那個場景都還會驚醒，醒來後永遠是一身冷汗。”
“你在九州這十年過得怎麼樣？”邁克爾給貝倫倒上一杯酒。
“過著窮小子的生活。從西邊大沙漠裏德卡瑪拉人的聚居區，去九州的德卡瑪拉人都住在岐山附近的一個城市裏，那裏大概有八百多個人，我從那裏向東過天山，然後是玉門關，到了雍州，然後是並州，南下冀州，九州的首都長安就在冀州，東邊是幽州、青州還有最東邊的瀛洲島，最後去的南邊揚州、荊州和益州。”
“不賴啊，你走遍了九州？”
“沒有，他們的一個州幾乎抵得上我們的一個國家。我一個州也就遊覽過一兩個城市。”
“你有什麼工作嗎？你靠什麼賺錢？”
“買空間腰帶裏的東西，”貝倫咧嘴笑了，“小玻璃鏡子、我的犀牛角梳子、手機、我的衣服、電動剃須刀……”
“老兄，真有你的。我這十年除了複仇，我還在查十年前的那場實驗，到底還有多少像我這樣的改造人，我真的不清楚，所以我要查，究竟還有多少像我這樣的人。”
“其實，關於這個，我臨走的時候，在爸爸的房間裏，我找到了一些文件，我把它們交給了席格先生，委托他根據這些文件調查，然後我就逃走了。”
“席格先生在第二天也被處決了。”邁克爾的手攥得發白。
“這十年潘妮也在做這件事，她按照爸爸的安排，把一些資產都轉移到了賽因斯，佐恩的產業就隻剩下一些田園和地產，這些在我們律師朋友的幫助下基本都保住了。潘妮還在賽因斯開啟了這個‘伯勞茲材料科技集團’，現在我們的材料已經廣泛用於賽因斯的各行各業的工具製造了。”
邁克爾點點頭：“潘妮還真不賴。”
“是啊，她很棒。”貝倫說。
“敬潘妮。”邁克爾舉起酒杯。
“敬潘妮·席格小姐。”貝倫也舉起了酒杯。
“對了，我那個九州朋友，他不是被誣陷殺害他們門派長老嘛，你在九州待過，聽到過什麼消息嗎？坊間傳聞也好，警察調查也好。”
“九州情況很複雜，他們政府集權，但是對於很多事情卻都無能為力。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蘇逸風。”
“哇哦，”貝倫驚歎了一下，“他是不是有一把劍？”
“嗯。”
“劍一拔出來就會有一種很特別的聲音？”
“對，像是……龍的嘯聲。”邁克爾皺著眉頭，努力的描述著。
“雍州仙道天門城大弟子——蘇逸風。這個名字在九州響得很，不過這位蘇先生向來醉心修煉，都不怎麼出山門，他殺掉他老師的消息傳出來後，其實在社會上沒幾個人相信的。”
“那怎麼他會被逼得遠走他鄉到德卡瑪拉？”
“他沒跟你說嗎？他那把劍上有龍息，那個死去的長老的傷口上野同樣有龍的氣息。”
“他查出來這是一把德卡瑪拉龍的……某一部位吧，製作的武器了。”
“對啊，他還真跑到這裏了……”貝倫臉上露出笑意。
“那這件事你知道多少？那把原本應該封鎖在賽因斯國家博物館的短刀，被盜三年後，又被人還了回去，這件事真的很難解釋。”邁克爾說。
“十年前你不就從佐恩的一個肮髒的實驗室裏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了賽因斯？”貝倫的酒杯有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邁克爾表情一下僵在那裏：“要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要幫他抓一個隨時可能在這個星球上任何一個地點的人？”
“不是你幫助蘇逸風，是我們。”貝倫喝幹了杯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