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恩夜魘 五 仁慈的父啊(中)(2 / 2)

這話說的還是充滿了宗教色彩,指望著一個虛無縹緲的神在天上發力嗎?

“我不懂,神父。”

神父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吧,你可能短時間內無法理解。但是,我覺得,你和我的看法是一樣的。”

“我不信神。”我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那你今天為什麼來這裏,還不拉不拉說了那麼一大堆你一直覺得都很可笑的禱告詞?”

“情之所至,這種莊嚴的場景,讓我……”

神父打斷了我:“貝倫·伯勞茲,你應該麵對自己的內心。你在恐懼。”

恐懼?我記得我在九州就戰勝了這種情緒。我能通過冥想,來放空自己,讓自己變得專注,讓運氣療傷的效率變得更高;我能控製我自己在戰鬥時讓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目標……恐懼,難道還盤踞在我的心裏?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神父了。

“你好好思考一下吧。”神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離開了。

教堂的大廳裏隻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時,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了,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教堂的大廳裏是沒有電燈的,隻有蠟燭燃燒著,昏暗的火苗在不斷跳動著,講台邊緣的蠟燭將我的影子拉長,打在我身後的牆上。

我看著自己的影子,我的影子在白牆上跳動著,狂舞著,那是最濃鬱的黑暗,在肆意地張牙舞爪。我走向我的影子,隨著我和蠟燭距離的增加,影子在不斷地變小。

或許,我隻有遠離光明,才能真正地戰勝黑暗。我看著牆上的影子,這道黑色的影子漸漸變成了夜魘的樣子,我在看著夜魘,夜魘也在看著我。

或許我選擇成為夜魘,隻是因為我的悔恨和憤怒。

這時,一道質問如同曠野裏炸響了一個驚雷。

“邁克爾殺光了舊十人議會剩下的家族,你知道嗎?”

我回過身,看著神父:“我知道。”

“然後呢?”

“那已經發生了,我們誰都無法去改變。”

“血債血償,這是你想要的嗎?”

“不是。”

“那你為什麼回來?是想變成你兄弟那樣的通緝犯嗎?”

“我想讓佐恩變得更好,變得光明,我要把那些老鼠從地溝裏揪出來,讓大家都看到,那些人隻不過是些下水道裏的老鼠,不是什麼不可撼動的怪物。”

“那就去做!”神父說完,就關上了講台通往後麵房間的門,發出了很響的一聲,在大廳裏久久回蕩。

當我回到莊園的時候,主樓的大廳裏,魯道夫已經仰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沒有叫醒魯道夫,我關上了主樓的燈總開關,就回到了東樓。我在來之前,潘妮有交代過,她重建宅邸的時候,特意加固了東樓的地基。

東樓的一樓,是一個起居室,我來到書架旁邊,右手放在一本叫《地獄》的書上,食指放在書的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