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從桑德拉的眼睛裏無聲地流出來,滴在了桌子上、地麵上。桑德拉用手背擦了擦臉:“我需要……”
“我這次就是來接你去克羅弗特莊園的,你的母親已經在那裏等著你了。”梅根站起身來,拿出一個遙感車鑰匙,按了一下,路邊的一輛紅色的豪華轎跑立刻“嘟嘟”響了兩聲。
克羅弗特莊園坐落在新約克城外,距離城區大概有二十幾公裏,它位於一處懸崖上,背靠大海。從懸崖到山下隻能通過莊園大門前的那一條路。
克羅弗特莊園的建築風格保留了賽因斯特有的金屬質感和科技感,整座城堡是用合金和玻璃幕牆建造,有三層高,俯視呈嚴謹的五邊形形狀。
桑德拉和梅根走過360度落地玻璃幕牆的走廊,進入到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內部的裝飾和擺設與整個克羅弗特莊園是格格不入的,整個房間裏擺著的東西並不是充滿科技的賽因斯物品,而是一些看起來很古老的書籍、卷軸、還有掛在牆上的古壁畫。
房間的正中間是一個透明的靈柩,裏麵躺著的就是喬納斯·克羅弗特。靈柩的旁邊是一把椅子,神色憔悴的黛娜·克羅弗特伏在靈柩上,眼淚順著她的臉頰無聲地流淌了下來。
“媽媽……”桑德拉撲倒在黛娜的膝前,握住了自己母親的手。
黛娜已經接近六十歲了,她的頭發大部分都已經花白了,她平日裏從臉龐中透露出的堅毅神色此時在喪夫之痛麵前顯得零落不堪,無影無蹤。
“哦,桑迪,你終於回來了……”黛娜抱住了桑德拉的頭,梅根見到此狀,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又悄悄地關上了房門。
房門發出一聲輕輕的“哢噠”聲,母女兩人情緒的閘門也在同時被打開了。
桑德拉的聲音是嘶啞的,她的手扭在一起,拉扯著自己的運動褲:“爸爸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黛娜已經泣不成聲,她整張臉皺在了一起,上牙門牙咬著下嘴唇,渾身哭得都顫抖了起來:“我……喬納斯是被從一個山穀底部撈上來的,他……”
黛娜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
“噢,媽媽……”桑德拉站了起來,把黛娜的頭樓在胸前,“爸爸是死在哪裏?怎麼死的?”
黛娜指了指靈柩嘴剛張開,眼淚就“刷”一下流了下來,她用雙手捂住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桑德拉用手撐著靈柩,站了起來,她顫抖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淚水不斷地從那個縫隙裏滴落出來,滴在玻璃棺上。
喬納斯的腹部有著一個大洞,他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了。斷裂的髒器和肋骨都暴露在空氣中,他雙眼圓睜,嘴巴張開著,但是嘴裏卻沒有舌頭。
“暴狼……”桑德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裏喃喃地說出了這個詞。
桑德拉眼睛通紅,她聲音嘶啞地回頭說道:“媽媽,爸爸他是在沙漠裏遭遇了暴狼……可暴狼都是在拉克撒沙漠最深處啊,爸爸怎麼會走進那麼深的地方呢?他進出拉克撒已經幾十次了,他對這片土地了如指掌,他可是賽因斯最棒的探險家……怎麼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