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在瑪克法的街頭行人稀少,街道兩側的店鋪紛紛都關門了,隻有幾家賣漢堡和披薩小店還亮著燈,賣夜宵給那些夜晚巡城的衛兵。
皮靴硬鞋跟敲擊著瑪克法的石板路,一行四人走在黑暗的街道上。
肖淩走在四個人的最前麵,他回過身來,一邊後退一邊對路錫恩說:“小子,你說儀式都需要什麼來著?”
路錫恩被肖淩問的猝不及防:“呃……獨角獸的角、獅鷲的頸羽、一個虔誠聖光教徒的十字架……”
“我就最後在問一次,”肖淩伸出了一根手指,“這些東西真的都是你需要的嗎?”
路錫恩聳著肩膀,五官都在用力:“魔法是很複雜的,好嗎?我不指望能給你們這些賽因斯佬解釋明白這一切。魔法是一種密碼,我們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事物,運行都遵循這規律。這些規律是很精密的,同樣的儀式圖案,不一樣的咒語、不一樣的獻祭物品,導致的結果都是不一樣的!如果一個不慎,那些古老的生物就會循跡而來……”
邁克爾走到肖淩的身邊,拍了拍肖淩的肩膀:“我能單獨和你說一句嗎?”
“呃?”肖淩愣了一下,“當然,當然了。”
肖淩給宋清歌做了個手勢,示意宋清歌要和邁克爾說點事情。
宋清歌看到了肖淩的手勢,點了點頭,就看著邁克爾摟住了肖淩的肩膀往前走了幾步。
“怎麼了?”肖淩把手抄進了兜裏。
邁克爾抿著嘴,深呼吸了一口:“我不想因此拖慢腳步。我們應該抓緊時間來搜集更多有關虛空的情報,更別說還有我和這把刃戟之間的一種共生關係,我也需要一些魔法力量來加持……”
“呃……夥計,你把我搞糊塗了,”肖淩眉頭詫異的皺著,頭微微擺了擺,“你人生中大概有四五天的記憶被人偷走了,在這五天裏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記得了。我以為你會比較緊張這個呢。”
邁克爾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氣流從他的鼻子裏衝出來:“我不是不在乎我的記憶。我隻是覺得,這件事的優先程度或許沒有前兩件事情那麼高。”
“你的腦子絕對秀逗了,老夥計,”肖淩聳了聳肩,“你的思路都不清晰了。你知道麼,我在芒星群島那會兒,曾經認識一個很好的船員。他很厲害,殺人不眨眼,懂得星圖。在茫茫大海上,即使羅盤不好使了,他看著頭頂的星星也能找到回特吐那的路。最後,他瘋了。他瘋了之後,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麼,很多技巧他都忘了——大概這也是文森炒他魷魚的原因——但是有一件事他沒有忘:那就是錢。我在地溝的附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趴在淤泥裏,從地麵的磚縫裏扣那一枚銅板——他始終沒忘記自己的女兒。”
邁克爾努了努嘴:“感人的故事——但是,你講這個事是為了什麼呢?”
“人嘛,我們不是動物,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我們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些東西很重要,以至於銘刻在我們的呃……算是靈魂深處吧。算了算了,忘記我剛剛說的那些吧,”肖淩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邁克爾,萬一,隻是萬一。你想想,抹除你記憶的人,為什麼隻抹除你這幾天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