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城的夜晚是繁華的,街道兩側的黃銅燈柱上鑲嵌著十字形狀的魔晶,這些魔晶和城牆上鑲嵌在防禦塔上的巨大魔晶一樣,隻是不知道小了多少倍,像是修飾那些巨大魔晶時鑿下來的碎屑。
這些碎屑到了晚上就自行發出了光亮,銀色的聖光。這些光和賽因斯的路燈不一樣,聖光是有溫度的,他們照在肖淩的臉上,暖暖的。
肖淩抬起一隻手,聖光順著他的毛孔鑽進了肖淩的身體,肖淩感覺像是喝下了一杯醇厚的美酒,熱流流過了他的每一根血管,讓他感受到了一股沁入心扉的舒適。
“怎麼了?”宋清歌感受到了肖淩這種微微的顫栗。
他們正走在一個繁華的夜市中,宋清歌挽著肖淩的右臂,肩頭靠在肖淩肩膀的位置。肖淩穿著一身萊特伍德比較常見的男裝式樣——修身的上衣和褲子,肩頭位置微微向上吊著,褲子則是沿著腿很順溜地裁剪,比腿稍微寬上一些。腳下是他的大皮靴,褲腿整齊地塞在靴筒裏。
現在的節氣已經接近了仲秋,天氣已經有了絲絲的寒冷,宋清歌穿著一件白色的百褶連衣裙,裙子下麵是純白色的長襪,腳上是一雙很小巧的皮鞋。
肖淩看著宋清歌:“沒什麼,我剛剛把一點點聖光引入體內,用原石嚐試同化了一下,感覺很舒爽。”
“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宋清歌遞給肖淩一根烤焦表麵的棉花糖。
肖淩把一塊棉花糖咬進了嘴裏嚼著:“我說了,感覺很舒爽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宋清歌拉著肖淩的袖子,“你明天就要見到自己的母親了,你感覺怎麼樣?”
“什麼感覺?”肖淩愣了一下,眼睛看向遠方,然後看著天空,“感覺嘛……你要是不說,我真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你現在這麼一說吧,我有點緊張。”
“緊張什麼呢?”宋清歌歪著頭看著肖淩,“為什麼會緊張?”
“我也不知道緊張什麼,”肖淩咂吧了下嘴巴,“就是吧,一個人你一直很想得到,但是你很多年都告訴自己根本得不到。然後呢,不久前又有人告訴你這個人是誰,又過了不久,又有人告訴你這人現在活生生的,你想見可以見。你心裏會什麼感覺啊?”肖淩說完,看向了宋清歌。
宋清歌看著肖淩的雙眼,學肖淩咂吧了下嘴巴:“這還真未可知。所謂的設身處地不過是隔靴搔癢。”
“雖然不大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意會到了。”肖淩笑了,隻有在跟宋清歌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這與以前所有的感覺都不一樣。跟蘇逸風相處,他感受到踏實;跟邁克爾相處呢,他能感受到一種惺惺相惜;跟這種溫暖都不一樣。
“清歌啊……”肖淩的手覆上了挽住了自己胳膊的那一雙小小的手,宋清歌的手是涼涼的,讓肖淩想到了頭頂上的這一輪月亮。手很光滑,手指頭那麼細,那麼軟,肖淩一直好奇,為什麼都是手,自己的卻那麼硬那麼大?宋清歌的手就像是海水,像是海風。
“唔?怎麼了?”宋清歌感受和肖淩手心的熱量,目光從街邊表演蛇舞的雜耍攤位移開,重新看向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我就是好奇,你說,我的……母親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她會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