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地區,多雨雪天氣,隨著北風的肆虐,妖霧穀也終於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風雪…
漫天的鵝絨,在那淩厲的北風呼嘯之下,肆掠在蒼茫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短短半日光景,整座山脈都被皚皚白雪覆蓋,冷風陣陣,那種寒意,更是不斷的迎麵撲來。
在翭戈那個洞府所在的後山,有一條常年不會凍結的山溪,這山溪不知源自山脈何處,蜿蜒流轉,無數歲月下來,鑿刻出了一條深深的山穀。
山穀走勢陡峭,形成不少急流瀑布,在那些瀑布的底部,水霧漫天,伴隨著那轟隆之聲,在山坳之間轟鳴響徹,不絕於耳。
“穩住穩住,決不能讓火印熄滅,要持續以血氣使之燃燒,還需注意靈魂力與妖力之間的協調配合。”
便在這風雪狂飛的嚴寒天氣裏,忽然有著嚴厲的訓喝聲,夾雜著那水瀑聲傳了過來。
循聲望去,但見在一條幾十丈高的瀑布之底,一隻三尺餘的灰色猴兒,竟頂著湍流與寒冷,直接盤膝坐在瀑布下方的巨石之上,胸前的修煉法印,僵硬而顫抖的變換著。
而一隻石磨大小的灰色蛤蟆,則是蹲坐在它不遠處,爪蹼揮舞,神情一改平常的淡漠之態,變得異常嚴厲,那訓喝之聲,便是由它口中傳出。
水流的巨大衝擊力與那刺骨的寒冷,時時刻刻都在侵襲著翭戈的身心,但即便麵對這種艱難挑戰,它也並沒有絲毫放棄的打算,咬緊牙關,那張尚顯稚嫩的猴臉上,唯有堅定。
翭戈之所以選擇這種幾近自虐般的修行方式,是因為它的妖法在月餘來的苦練下,終於有了一些新的突破,近日,灰色蛤蟆不知從哪給它找來一種名為‘骨陰火印’的妖術,嚴厲的督促它修習。
翭戈如今妖力不凡,修術正合它意,便也興致勃勃的聽從教誨。
骨陰火印的根基在於那枚火印,翭戈現在要做的,便是運用己身道火,將那枚火印煉化,存於體內,這攻擊妖術,才算初步修煉成功。
然而這妖術的修煉難度,遠超出了翭戈的設想,修行數日而無果。無奈之下,隻得在灰色蛤蟆的提議下,采用這種運用外加壓力的方法。
這是一種磨礪,於肉身與道心來說都是如此,過程是異常艱辛且苦難的,但在堅持邁過之後,往往隨之而來便是收獲與進步。
武道修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謂是與天奪命,排開各種因素不說,堅強的意誌與毅力,是必不可少的條件,而對於這兩者,翭戈從來就不曾缺乏。
嚴寒的天氣,使得那湍急的水流更具威力,翭戈盤坐在水瀑之下,不但要承受著那種巨大的衝擊力,更要從體內運轉妖力,抵禦那致命的刺骨嚴寒。
好在它的肉殼早已經過多次淬煉,更是在修煉蛇行鬥折法時,修成了金身法紋,因此麵對此等苦禍,能夠勉強承受。
冰冷的水瀑從幾十丈高的地方砸落,夾雜著斷木與山石等,那種力量何其可怕?若是喚作其它妖獸,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了,也唯有如翭戈這般肉身力量突破九百石,肉殼堅固異常的生靈才能如此,這種磨煉太過了,是一種極端術。
寒流源源不斷的衝刷在翭戈周身,因此它也必須時時刻刻運轉妖力,那種對肉身的衝擊,一次次的達到肌體的承受極限,輪番數次下來,翭戈不由的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周身上下,更是如同刀刮般刺痛。
這並非是源自肉殼的損傷,而是內腑被巨力震蕩所致,翭戈尚未達到相應的境界,無法在髒腑骨骼等關鍵部位銘刻符紋。
得不到天精的滋養,任何生靈在沒有達到那種層次之前,五髒六腑等都是最為脆弱的,傷患嚴重時,更有身死之禍。
長時間承受那種巨力的衝擊,翭戈的肉殼基本無恙,但內腑等還是部分受傷了,有逆血溢了出來。
但即便是如此,它依舊咬牙堅持著,堅持著…
正可謂功夫不負有心猴,就在翭戈的身體即將再次達到最大的極限,而被寒冷凍僵時,繚繞在它胸前的那點灰色的火苗,終於是逐漸的升騰了起來,火苗幻化為一道奇特的火印,片刻之間,便是覆蓋了翭戈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