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地仿佛在這一刻失聲了,半響過後,才響起滔天般的嘩然。
望著那似乎無懼天地,生生從神嬰境大能眼皮底下斬殺其子的龐大妖猴,所有生靈都覺得難以置信,同時也難免心生欽佩。
“天呐,翭戈大人它...”
“是的,那個人族天驕被斬了,死在了其父根前,一個傳說中的強者眼皮底下!”
“翭戈大人無懼一切,隻是,今後卻危險了。”
幾個生靈議論紛紛,望著翭戈的眼神裏,滿是狂熱。
“此猴,絕不能留!”
“殺伐果決,天資堪稱妖孽,這猴,到底是哪一王族後裔?”
幾名老者輕語,聯想到了很多,眼裏有了強烈的殺意。
眼睜睜的看著親子慘死,那座沙塔之上的人影同樣怔住了片刻,像是無法置信,又像是還在恍惚中沒反應過來。
或許,以他們這種存在,根本就沒有想過,一個螻蟻般的血煉境之修,膽敢絲毫不顧自己的顏麵,甚至在他眼皮底下強硬出殺手,如此膽大妄為,如此霹靂風行。
但是翭戈就是做了,做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舉動,在它看來,不管敵手是誰,身後有什麼多麼龐大的勢力做後盾,能有機會斬敵,絕不會放過。
突然,一股如同天威般的法力波動橫推而來,瞬息間就化作一隻無形大手,將翭戈捉住,舉到了半空,麵對那龐大沙塔。
那人影出手了,並未咆哮或者發狂,而是一把拘禁住了翭戈,陰冷的意念,仿佛令整片天地的溫度都是降低了下來。
“你..為何殺他?”
那人影開口,或許是悲傷與暴怒所致,本來並不穩定的投影瞬間凝實了一些,聲音唯有冰冷,不帶一絲人類感情。
“無論是誰,從他開始成為我翭戈敵人的那一刻起,下場注定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翭戈冷冷的望著那沙塔之巔的虛影,言詞犀利,沒有絲毫畏懼心。
“哦?你相信宿命麼?那好,今日你之死,亦是一場注定要為我兒陪葬的宿命。他上路了,卻不是我親手送他去的,你怎配?”
那人影冷笑,聲音裏透著一種詭異的癲狂。
翭戈頓覺周身骨骼都要盡數斷裂了,仿似被兩麵無形的石磨在碾軋,此生都未感受過這樣的痛苦。
但它一聲不吭,九百道紋在血肉中燃起,煌煌如焰,甚至,在九百道紋之後,一道格外粗壯且從未出現過的變異道紋,也在此刻徐徐顯化了。
那道紋無比粗壯,抵得上九百道紋相加,所散發的力量也是如此,源源不斷的淬煉著它的每一寸血肉,仿佛無窮無盡。
“哈哈哈哈...”
翭戈肉身被擠壓的幾近破爛了,獸血如潑,它神色猙獰,非但沒有懼意,反而癲狂般的哈哈大笑起來。
實際上它此刻的笑並非裝腔作勢,而是發自內心的狂喜,因為它終於凝練出那條神秘的道紋了。
以往無論怎樣苦修而不得,沒想到今日在生死垂危的關頭,卻有了這種意想不到的突破。
“寧死不屈又能改變什麼?愚昧的生靈。”
那人影淡漠的喃喃,更強的法力波動從那沙塔之中湧現出來。
“有什麼好自傲的,如果我修行與你同起步,如今吹一根毛發便可擊殺你。”
翭戈滿口是血,繼續藐視這個大敵。
但它此時極為淒慘,肉殼破爛,骨骼幾乎斷裂了大半,獸血如潑,染紅了下方的沙地。
它此生從未遭受過此等折磨,那種痛苦,比起石鼎練體起來更甚,不止來自肉身,連本魂都受到碾軋,就要被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