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搖了搖頭,“老板而已。別看他二十多歲的人了,幼稚得不行,經常拿手機當機關槍去掃射別人,拿樹葉當飛鏢妄圖去爆人家的車胎,說著說著話就會吼上兩嗓子,完全拿他沒辦法。”“哈哈,好可愛,公司怎麼樣?”“很好啊。”我點頭,“老板很好,同事很好,薪水很好,工作也是我喜歡的。主要是自由。我現在也沒多大要求,就想好好工作,對得起我拿的工資就行了。”“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一個比一個成熟。你們慢點跑好嗎?我們這些前浪還沒上岸呢,就被你們拍死了。”“其實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得,人的長大是一件自然而然就發生的事情。”我找了一張硬紙板墊著,盤腿坐在地上,順手拿起旁邊的塑料泡泡膜開始捏,“你根本就沒必要去擔心以後的事情。因為是你的總歸會來的。你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很自然地去做你在那個年齡應該做的事。你以為我沒有擔心嗎?我爸媽特別擔心我,從我報這個專業開始他們就沒有停止過嘮叨,因為學的科目太雜,很多電視台又不招女生,因為一般女生的體力跟不上這些活兒,我那個時候對未來一點信心都沒有,完全是一隻沒頭蒼蠅到處亂竄,可是當我靜下心來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該來的自然就來了。而且還來得有點早。”“那你覺得我這個年齡應該做什麼?”“念書、工作、旅遊,大吃大喝然後減肥,買漂亮衣服,談戀愛,就像你說的,找個你喜歡的人,該擁抱擁抱,該接吻接吻,該上床上床,該分手分手,然後哭一場,傷感個十天半個月的。再找下一個合適的人。”她靜靜地笑了,“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嗎?你知道我所有的事,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嗎?嗯?”這不是個疑問句,是個反問句。
我抬起頭盯著她回答:“有!”我從來不是個記仇的人。
就算別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心裏一時恨得牙癢癢,可是對方一妥協我就能把這個事兒一筆勾銷,所以我對著她斬釘截鐵地說“有”,隻是我沒想到,原諒,僅僅是作為朋友的我的一廂情願。
沒錯,你猜對了。
那個男人的老婆又去她的公司鬧了一番。
前台本來是不讓進的,可對方氣勢太囂張怎麼也攔不住,那個女人進去後問了花朵在哪兒,然後直奔她的辦公桌,花朵都還沒反應過來,她二話不說又揪著花朵的頭發用文件夾砸她,“做個小三你還了不起了是吧?搶老娘男人你厲害,你他媽不是走了嗎?回來幹嗎?又想我男人了,又想他給你買大房子買車了是吧?又沒錢花了是吧?你個死賤人。”招數和在教室那次沒什麼兩樣。新公司的同事也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看著花朵被那個女人這麼一罵,大家心裏也就知道了個大概,但是還是上前去把女人拉開了。花朵去衛生間把頭發重新盤好,補好妝,把臉上的紅腫用粉底遮了一層又一層。
回去的時候同事們的眼光明顯有點異樣,雖依然客氣,但是聰明人也都明白這隻是表麵功夫。
花朵繼續把會議資料準備好,然後挨個打電話給第二天老板約的人,打著打著她突然失聲抽泣起來。